還以為她在關心他,李崇亭悲情的說:“意念,師父之命,怎能不從?每當我支撐不住時,我就想起臨別前師父對我說的話,我就憶起師妹你曾經對我的好,我就又重新獲取了新的能量!”
堂屋靜悄悄的,一片寂靜。
眾人的神情……實在是無法形容。
就連躲在廊道的祁景遷都差點被這話酸得摔個跟頭。
枉他還心生忌憚,想著這位師兄究竟是何方神聖,結果?
“師兄,回屋歇著吧!你出現了幻覺,咱們家沒有狼,我下午說的話,純粹是故意嚇唬你。”奚念知扯扯嘴角,如實以告。
李崇亭震驚臉,旋即又感動又害怕的樣子:“師妹,你不用安慰我,你現在才是在故意騙我對不對?師妹你總是這麼為師兄考慮,這次聽師兄的,咱們立即啟程回京可好?還有那惡狼……”
趙統忍無可忍,上前一把撈起他:“松開攥著姑娘衣服的手,回屋睡覺。”
“那狼……”
“沒有狼。”萱月猛地接話,語氣堅決。
“你們——”李崇亭瞪大雙眼,望著他們不可置信地囁嚅嘴角。
“是狗,我們養的。”眼見瞞不過,奚念知頭疼地說。
李崇亭:“……師妹,別欺負我沒見過狼,就騙我那是狗,我可見過不少狗啊!”
“小灰,出來。”
祁景遷賴在廊道不動,他不想出去。
“小灰。”連續喚了數聲,奚念知語氣漸漸嚴肅。
搖搖尾巴,祁景遷心不甘情不願地踱出去。
屋裡點了幾盞燈,亮堂堂的。
李崇亭睜大眼睛盯著面前的“狼”,遲疑了。
這到底是狗還是狼?明明長得憨憨的,但方才——
“可它剛才那麼兇,想咬斷我脖子喝血。”
“那是師兄你身上的氣息令它感到陌生,狗嘛,都很忠誠。”
“是嗎?”李崇亭半信半疑。
奚念知只好望著大灰狼說:“小灰,叫兩聲給師兄聽聽。”
祁景遷憤怒了,他才不叫,憑什麼朕要叫給你的這個師兄聽?
又暗暗腹誹:朕又不是賣叫的。
“小灰,等天亮,蒸蛋羹給你吃,再加兩只雞腿。”
祁景遷:朕是這麼容易被收買的狼嗎?
轉念想,一聲吠叫換一頓早餐,也挺劃算了。
“汪。”他只叫一聲,市價,再叫,可就不是一碗蛋羹兩只雞腿的事了,祁景遷很有原則地看了眼眾人,傲慢地蹲坐在地上。
“原來真的是狗!”羞愧地低頭,李崇亭不消他們規勸,默默回了房。
這個打擊對他實在是有點大,他需要時間來消化消化。
室內終於恢複平靜,奚念知等趙統萱月離開,舉燈朝八仙桌走去。
蹲身,她看清了那節黑影究竟是什麼。
那是一根尤帶新鮮泥土的野山參。
他們家是沒這個的,想必——
奚念知眼眶突然開始泛酸。
扭頭望向蹲坐在不遠處的大灰狼,兩道目光在半空交織,它似是不好意思,別過頭去,盯著旁邊的木椅瞧。
奚念知低眉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