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聽著,在安靜的環境裡,安涼卻還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
她不敢置信的望著蔣晨國眉眼之間愈發明顯的慈愛之意,就好像她和蔣洛的事情已經成了,就好像她已經算是蔣洛的妻子一樣了。
憋不住湧上喉嚨的哽咽,安涼咳嗆著低下了頭,視線猛然變得模糊起來。
吧嗒——
淚珠在面前的玻璃桌上摔得粉碎,清脆的聲音彷彿還有陣陣迴音傳來。
從坐著的角度看過去,蔣晨國能夠看到摔碎的淚珠上的高光。他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張口抬手數次卻始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覺得自己有些丟臉,安涼用雙手快速的抹掉了臉頰上的淚痕,卻還是不敢抬起頭來,輕輕地說道:“自從領養我的家庭支離破碎後,我的養母跳樓離開了人世後,我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想要哭。蔣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也許應該叫你一聲蔣叔叔的。蔣叔叔,謝謝你,即便你是完全的為了阿洛著想的,可是我還是謝謝你,阿洛也會很高興的。”
“是啊,阿洛也好多年沒有真的高興過了,他能高興最好了。”
蔣晨國看著安涼哭泣的樣子忽然有些擔心旁人看到會以為是自己弄哭了她,莫名心虛的扭頭打量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卻發現隔了幾張桌的地方有一桌的人似乎是一直看著他們這邊的,見到他的視線轉過去才下意識的收回了目光,用意有些明顯,忙壓低聲音:“這些天陳沿一直警告你不要出門,你就好好地等到阿洛回來吧,他有能耐兜這麼一個大圈子,你的安全他一定不會鬆懈的,但你自己也要謹慎一些。”
安涼沒有看到蔣晨國的目光,只以為這位向來在她心中成為了最大阻礙的人對自己終於有了善意的提醒,點了點頭。
“既然你不想說,我就不多留了。”
蔣晨國將另一側的外套拿了起來挽到手臂上,然後站起了身:“你也回去吧。”
安涼聞言又慌忙的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認為臉上已經沒有淚痕才跟著站起身來。
蔣晨國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需要相送,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大步的往西餐廳外走去。
蔣晨國從陳沿身邊走出去的時候陳沿點頭什麼都沒說卻態度恭敬的送他走出了很久才走進了西餐廳內。
安涼已經重新坐回到位置上,聽到陳沿的腳步聲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她是一直都覺得如果自己執意要和蔣洛在一天,那麼蔣晨國總有一天會接受她的,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天來得這樣突然,更沒有想過蔣晨國的接受會是這樣的和善。
這樣的好,有些猝不及防。
想到蔣晨國說蔣洛其實並無危險,安涼雖然心裡已經安定了下來卻還是忍不住又抬頭打量了陳沿幾眼。
“侯小姐……”
陳沿被安涼三番兩次的打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你……”頓了頓,他又覺得自己並沒有資格詢問任何的問題,便換了件事情說道:“蔣董已經走了,你也趕緊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