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記者一驚。
“那……”
女記者知道蔣洛是接了自己的問題,索性再開口問道:“聽說車禍有肇事方,不知道這個肇事方在蔣先生住院期間可有來探望過?”
“肇事方嗎?”
目光快速的搜尋到本市最大的電視臺的鏡頭,蔣洛看著鏡頭露出疑惑卻又帶著笑容的表情,吞吞吐吐的猶豫了幾聲才說:“如果有肇事方的話,現在我出院了倒是可以查一查了。”
威尼斯。
在一座稍顯古舊的城堡中,一位老者看著電腦中的採訪影片,反複的看了幾次才抬起手揮了揮。
站在身旁的男子得到命令上前將影片關掉,還一併把電腦關機。
驅著自動輪椅到了窗前,老者望著窗外碧藍的天空與翠綠的山景,語速緩慢的開口:“我要回國了,準備一下。”
男子聽到這句話似乎有些驚訝,雙眼不由自主的睜大了一些,想了又想覺得有些不妥,走到了老者的面前蹲下,不解的看著他:“蔣老,您這會兒要回國做什麼?”
“那……”
頭也不回的往電腦擺放的方向指過去,蔣莆林皺紋橫生的臉上並不易看出情緒。他的聲音緩慢,似乎是連話都懶得說:“我不回去,得翻天了。”
蔣洛出院後,許多的事情還等著他處理,和安涼的碰面也就不勤快了。
安涼得了空閑,終覺這段時間終於有清淨下來的時候,才想到了孤兒院。
這些年她定時的會寄一些錢回來資助孤兒院,卻總是不願意出面。院長未必不知道那些錢出自她的手,也未必不知道她當初究竟是為了什麼離開的,可是看蔣洛並不知道她當初因為什麼離開的原因,她知道院長並沒有因為權貴而透露過她的事情。
在打車去孤兒院的路上,安涼又收到了袁已給她發來的郵件。
將郵件開啟,映入眼簾的仍舊是祁夫人與秦想曖昧交談或是有什麼曖昧小動作的畫面。
按黑手機螢幕,安涼看向了車窗外。
祁夫人和秦想的關系坐實了,她覺得自己也算是抓到了欺負人的把柄,也許可以用這個來做交易保全蔣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現在知道得越多,心裡越是不踏實,對於蔣洛的安全也越來越沒有底。
秦想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她並不知道,可是祁夫人能夠和他這麼多年都茍合在一起,還能夠讓蔣家毫無察覺,這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也絕對不可能真的沒有人對這件事情毫無察覺的。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卻迫於他們的壓力秘而不發,而她也許也不資格成為那個將這些公諸於眾的人。
蔣家真的一直以來都毫無察覺嗎?
安涼不安的挪動了身子。
也許不是!
那天與蔣晨國面談時,蔣晨國在說一些話時流露出的表情讓她覺得有些異樣。而且……
蔣晨國是知道的吧?
蔣晨國是知道這件事情才會那樣憂心蔣洛的未來的!
孤兒院建在有些偏僻的地方,但不至於脫離市內得十分之遠。
從計程車上下來,安涼看著年久失修從未翻新過的圍欄,不由得覺得有些心酸。
離開的這些年,她的錢要養著自己,剩下的才會湊一些寄到院裡來,但是院裡這些年又接收了多少孩子她並不知情,所以她那一些錢肯定也是杯水車薪的。蔣洛雖說也表示幫助過孤兒院,但是她當初離開是讓他非常生氣的事情,所以即便有幫助也不會是完全幫的孤兒院資金充足起來的,而盧浩庭在盧家,即便有一些閑錢可以拿來幫助院裡,但也肯定跟她一樣只是杯水車薪的。
她當初也以為,如果自己被領養了就能夠減輕院裡的負擔……
快要走到院裡的大閘門時,安涼隔著生鏽的鐵欄見到了在裡面玩耍的一些孩子,有許多都是她眼生的,想來就是這些年也變得無家可歸的孩子。
裡面的遊樂設施倒是挺新的,雖然已經有些磨髒了,但是比這外面生鏽的鐵欄要好多了。
在孩童中,安涼驀地見到與孩童們一併玩耍的一名男子,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盧浩庭。
跟盧浩庭也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她只道他是非常偶爾的才會回來這裡,卻沒有想到今天能夠遇見他。
在孩童中,盧浩庭臉上的笑意就好像很多年前的那個少年,肆無忌憚卻隱隱意氣風發,不害怕什麼又溫文爾雅——
與她回來之後遇見的那個他,卻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