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眼力的幫會大佬便認得,那中年男人是賭場董事會的成員,霍董事。
賭場經營龐大,獲利甚豐,背後靠山自然了得,他們擺在臺面上的幾位董事也是身份響當當的高階角色,經常出入各種高階會所,是政府官員的座上賓,是企業老總的家中常客,與重量級幫會人士結交,與社會名流談詩會友,身邊陪伴的不是歌手就是模特,說話不同凡響。
平時嘉賓來了董事很少出面,僅由一般的尋常經理陪同,如果董事也不得不親自陪同的話,說明那位來賓真正大過天了。
眼下霍董事佝僂著身子,態度極其熱情,神色極其諂媚,與以前在酒會上的瀟灑自若簡直不是同一個人,究竟什麼人才當得起霍董事如此對待?
只見霍董事所陪同的那人身材魁偉,足有一米九五,肩膀極寬,腿極長,遠遠走來如同希臘神話中的人物。
鼻樑上一架金絲眼鏡,留著長發在腦後紮了個馬尾辮,若不看他彪悍壯碩的體型,單看那張斯斯文文的面孔,只會覺得那是一個富有學者風度的普通男性。
那是西區陳變態麾下五虎戰將之一的駭龍杜隱橋。
見了這個男人,場上有好幾個大佬同時打了個冷戰。
觀眾席為之一滯,交頭接耳的嗡嗡聲音瞬間消失,整個場面來了個令人窒息的寂靜。
就連鳳凰會的麻雀、黃喉等人也露出駭怕之色,甚至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這家夥怎麼來了?不過是與一家小小的金笛公司進行死鬥,他們也會感興趣麼?
過了好一會兒,觀眾席才重新發出聲音,大家逐漸恢複冷靜。
“杜爺,這邊請。”霍董事滿臉堆笑的說道,將杜隱橋引到南面的貴賓席上。
杜隱橋微微笑著,並不立即在霍董事恭敬拉開的椅子上就坐,站著身子向周圍幾個大佬打招呼,掏出六塊錢一包的白樺樹香煙遞了過去:“喲,葉總,王總,難得一見哪。來,來,抽煙,抽煙。今天什麼風把你們也吹來了?”
那葉家的旁系子侄葉總和五月花大酒店的王總微笑接過,心中暗罵這家夥寒酸摳門,抽個煙連民工都比不上,同聲說道:“杜總,哈哈,這麼巧。”
杜隱橋摸出打火機以手相就,給兩人點煙,巨大的體型襯得一米六身高出頭的王總猶如侏儒一般,笑道:“聽說今天有人在正德賭場進行私人性質的死鬥,我左右無事,正好過來學習學習,希望不會妨礙到各位老總。”
通常領導者的言行舉止容易影響整個組織的氣質,在陳華遙的蟹委會裡面,大家都喜歡把“學習”掛在嘴邊。
王總是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擺擺手說:“鳳凰會和北城一家小小的公司爭奪蒼梧路的地盤,雙方僵持不下,用這種方式來決一勝負,不會造成大規模的傷害,將影響控制在可見的範圍內,生死各安天命。請了葉總和我作為見證。”
杜隱橋道:“依王總之見,哪一方的贏面高一些?”
王總道:“那還用問?這場死鬥好多莊家都開出了盤口,氪金軍團在北城開盤,正德賭場在這裡開盤,賠率幾乎一模一樣,賭鳳凰會贏的一賠零點四,賭金笛公司贏的一賠二點五,平局一賠十。鳳凰會人才濟濟一堂,老鐘的十隻鳥個個都是狠角色,就說那親自出戰的禿鷲吧,他手底下可不含糊,以前是街頭看場子的,後來經過老鐘系統的培訓,越來越強悍了,起碼有正德賭場二級精英的水準。”
“二級精英?是很不錯了。”
正德賭場豢養的格鬥高手是專業性人才,不比那些在街頭依仗人多勢眾持刀亂砍的小流氓。
街頭流氓只要足夠心黑手狠,聚集起一幫小兄弟就可以自稱老大,平時吃喝玩樂,有需要的時候再上街挑釁鬧事,砍人或是被砍都屬於家常便飯。
而拳手們艱苦訓練,練力氣、練速度、練實戰經驗,每天要練上七八個小時,比街頭流氓的花天酒地不可同日而語,飲食也要格外控制,禁絕煙酒,房事注意,服用特殊藥物,有些人還有自家的獨門練功秘笈,在這種情況下練出來的身手十分兇悍。
是以幫會中的打手名頭雖響,但實際上很少有人真正打得過比武臺上的拳手。
正德賭場對拳手們的實力細細劃分,等級越高也就越厲害。
日常出戰的不過一級精英,比如泰國泰拳輕量級選手,在東南亞算得上小有實力的頌猜。
如果遇上別家的強力挑戰,才會派出二級精英,比如曾經獲得倭島兩屆國內空手道聯賽中量級冠軍的山本次郎。乃至三級精英,比如美國海軍陸戰隊隊員,親手殺過好幾個人的湯姆。
照王總的說法,禿鷲實力比得上賭場的二級精英,那是非常強悍了。
王總又道:“比起鳳凰會,金笛公司可就太不夠看了。這家公司的前身是北城的小幫會夜鷺樓,靠放高利貸和保安業務為主,前老大徐懷路因為沖撞老鐘被慘毆致死。如今聽說是他妹妹在當家,憑借自身姿色,也有一夥裙下之臣願意為她效命,那個今天上場的選手就是最近才招攬過來的。”
說到這,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道:“徐家妹子天生麗質,比電影明星還要美貌,性子很是高傲,聯緣電訊的範昆想打她的鬼主意,為此吃了幾次閉門羹,這才夥同鳳凰會對金笛公司下手。你看,她此刻就在西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