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隱橋依言看去,眼神掠過身邊的陳華遙,絕不停留,道:“果然是都市麗人。”
王總手裡的白樺樹吸兩三口,覺得味道太沖,抽不習慣,何況檔次委實太低,取出自己一百塊一包的“金裝河水煙”敬給兩人,說:“杜總要是喜歡,我倒可為你活動活動。這樣漂亮的女人,索性收做二房,來一個金屋藏嬌,省得整天在外頭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杜隱橋就是專程為了金笛公司才來的。委員長對此事高度重視,大家心知肚明委員長恐怕是看上了那個女人,一再交代番薯不可在徐婉鷺跟前透露自己身份,背後做了許多工作。
要收委員長的女人做二房,您這不是笑話麼?聞言哂笑道:“王總,我們是為建設祖國貢獻力量的新青年,以社會的安寧為己任。您怎麼著,要用這種封建主義的毒草腐蝕我麼?”
王總哈哈大笑,道:“杜總真風趣,好,好,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葉總笑道:“賭場開了盤口,杜總有興趣的不妨下注玩一玩。”
杜隱橋沉吟道:“兩位老總覺得哪家贏面大?”
葉總微笑道:“這個嘛,不好說。”
他們是雙方共同請來的見證人,強調公平公正,至少在表面是不會做出偏袒任何一方的舉動,甚至也不會下注。但雙方實力擺在那裡,兩人又不是傻瓜,早已囑託親信手下偷偷買了鳳凰會一百萬元的注,就當贏個小錢。
王總打了個響指,一個衣著暴露的豔麗女郎輕輕靠了過來,媚笑道:“王總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
“來兩瓶九四年的拉菲,我們邊喝邊聊。”
葉總點點頭。
平時經常能在高階酒店見到大款牛皮哄哄的叫:“上八二年的拉菲!”以顯財力資源。
拉菲葡萄酒以八二年的年份最好,但時間越久,隨著人們的消費,藏量也就越少,市面上真正八二年的拉菲已不多見,尋常酒店都是用另外年份,甚至冒牌假酒充數。
王總自家開設酒店,對此瞭然於心,只叫了九四年的拉菲,不會讓行家笑話。實際上九四年也是不錯的年份。
葡萄酒裝在冰桶裡,由一名經理親自送過來。也只有前幾排的貴賓席桌椅齊全,後排的僅有電影院般的椅子。
三人手持精巧的水晶酒杯相碰,喝了一杯。
對面走來兩人,哈哈笑道:“杜總、葉總、王總好生瀟灑,喝酒也不叫人。我們說不得只好厚著臉皮過來湊湊熱鬧了。”
左邊一人四十多歲年紀,背脊微微佝僂,白襯衫黑西褲,藏在眼鏡片後面的眼睛精光閃爍。
右邊一人三十五歲左右,中等身材,臉龐端正,剛剛刮過不久的下巴已經冒出了青青的鬍渣,顯得男人味十足,修身緊腰白色上裝,緊身西裝和狹長的皮鞋在莊重中又張揚個性,引得人們連連側目。
“呂區長,賈團長,說哪裡話呢!來,請!”王總伸手相邀。周圍好一陣忙亂,隨從遠遠退開,侍者送上嶄新的杯子。
原來這兩人分別是石虎區副區長呂正雄、氪金軍團首腦賈金彪。
杜隱橋的到來打破幾位大佬的均勢,呂區長、賈團長移步過來,大家只會贊他們雅量高致,而不會多說什麼。既然蟹委會的重量級人物來了,這點面子總是要給的。
賈金彪坐在最右邊,呂正雄坐最左邊,葉總在中間,杜隱橋和王總分列兩旁,霍董事陪在杜隱橋左手位置。這次就坐比較隨意,不太講究什麼規矩。
蘇家在黑道方面涉足未深,只道蟹委會是家小小的幫會,但真正有見識的人才懂得,蟹委會不是象京市黑道最狂的幫會,但絕對是最有實力狂的幫會。和他們多親近親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說不定杜隱橋此次前來,代表的是雷主任的態度。
“杜總,對這次死鬥下注有興趣?”賈金彪甫一坐下,便微笑問道。氪金軍團和蟹委會一個在北一個在西,井水不犯河水,利益也沒有直接的沖突,相處起來十分平和。
王總說:“杜總是此道高手,眼力槓槓的,要買誰贏肯定錯不了。不如我們也跟著杜總下注好了,哈哈。”
賈金彪吸了一口煙,喝了一口酒,說:“我倒是想下注來著,不過既然鳳凰會和金笛公司共同邀我們為此事的見證,卻是不太方便了。”他本身作為莊家在北城開了盤口,正想趁機藉助杜隱橋的眼力做個判斷。
“那是自然。”王總仰天打了個哈哈,“我也就說笑而已。”
杜隱橋道:“各位別說,我還真有興致下注。”金裝河水煙吸了半口,扔在地上用腳搓了搓,拿起自己的白樺樹點燃了繼續抽。
王總愣了一愣,又笑道:“杜總心裡有了人選?”
杜隱橋淡淡的道:“大家都喜歡熱門,我這人有些古怪,偏偏喜歡冷門,以小博大,輸就輸了,贏就贏個痛快。不知霍董事接受我的下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