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說:“沐浴地滑,我在邊上才放心。”
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又問她要不要洗頭,又拿手去試水溫。他記得醫書上說,沐浴的水溫不宜過熱。
他為自己忙著忙後的,初寧感動地去抱住他胳膊:“您不要忙了,您這樣緊張,反倒更叫我不安。還不如像以前那樣,我也放鬆一些。”
徐硯凝視著她,點點頭,但接下來該守著,還是守著。
沒有丫鬟在裡頭,他守著,初寧沐浴的時間比平時快了一半有餘。
等躺到床上,她才算是長舒一口氣,還有種在夢裡的感覺。徐硯也沐浴後過來,鬢角帶著水汽,上床後就將靠在床頭的她摟到懷裡,不知怎麼的,突然長嘆氣。
“您這是不高興嗎?”
初寧抬頭,在朦朧的燭火間看到他蹙起的劍眉,心事重重。
徐硯摟著她,把玩她的指尖:“並不是,就是還有很長一段日子你要辛苦了。”
她撲哧一笑,枕著他肩頭說:“這哪裡會辛苦,即便辛苦,我也甘之若飴。”這是她的孩子,她和徐三叔的孩子,她怎麼會覺得辛苦。
話是這樣說,徐硯還是再度嘆氣。
她見他自打知道好訊息就一直是這個樣子,眼珠子轉了轉,坐直了腰,然後去摟著他脖子親了下去。
徐硯忙扶著她腰,在唇舌糾纏前,他聽到她說:“我的心願都達成了,嫁給你,為你生兒育女。我最喜歡徐三叔了……”
她很少說這樣的表白,即便有,也是在這床榻之間被他逼得求饒時,依著他說的。
徐硯心頭發顫,莫名覺得眼眶有些酸脹。
他的小姑娘,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隻想著為他,傻得可愛,叫人疼到骨子裡去都不夠。
然而過了不到半個月,初寧便開始孕吐,幾乎是什麼都吃不下。徐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每天一到下衙時間就風一陣跑回家裡,即便有事不能家來,也得半個時辰就讓齊圳回家看情況。
初寧其實也不是嬌氣的人,哪怕再是吐得七暈八素,她也還是堅持著再繼續吃東西。劉院判為此常常來侍郎府,安成公主和徐老夫人也沒少跑,倒是把初寧鬧得不好意思,感覺驚動了所有人一樣。
不過人多法子也多,除卻這些長輩,初寧留在京城的三嬸娘也帶著媳婦女兒在這小住幾天,專門為她燉一些緩解孕吐的羹湯。
徐硯見她不過小半月就被折騰得臉都小了一圈,別提多心疼。
難得這日沐休,聽到初寧突然說想吃餛飩,就親自到廚房裡給包了一些。
忙得滿頭大汗回來的時候,初寧咬了一口,就跑到一邊吐得眼淚一把。徐硯看著那碗餛飩,臉都有些黑了,心裡恨恨地想,等出來了,再好好收拾他!
等到初寧滿三個月的時候,總算是熬過了前期最難受的日子,開始總覺得餓和困,又突然的想吃餛飩。
徐硯想到上回她沒吃成,再度進了廚房,今日正好徐老夫人過來了。見兒子把哄自己那套拿來哄媳婦,笑得要直不起腰。
但是讓徐硯沒想到的是,初寧同樣是咬了一口就捂嘴,已經幾乎不孕吐,結果這一口又催了吐。
徐硯還自己嘗了幾個,以為有什麼問題,但明明就是正常的味道。
徐老夫人見兒子獻殷勤反倒搞砸了,在邊上笑得抹眼淚,說道:“她想吃你就給,卻不知道這肉葷味最刺激,你去給下碗麵條還差不多。”
徐硯臉黑得比灶臺的鍋底還要難看,但不死心的又跑去廚房整治了碗麵條回來。
初寧心疼他拿手的筆來回給她做吃食,倒還真把一碗麵條吃得只剩下湯底,某人的臉色終於才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