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讓他先暗中回徐家一趟,不要叫娘擔心。”
初寧就睃他一眼:“您也知道叫人擔心!”表情兇兇的,可是給他喂粥的動作還是那麼輕柔。
徐硯就笑,他聲音一慣好聽,清淳似酒,笑起來更能讓人醉在裡頭。
初寧心裡還有怨氣的,見他還一直笑,就拿指尖戳他背後的傷,聽到他噝一聲抽氣才滿意地再給他喂粥。
疼得額頭都滲了冷汗的徐硯在想,他家的小兔子變兇悍了,都知道戳他痛處了。
等傷口的疼痛稍緩,他說道:“卿卿,一會我變裝成宋府的護衛,您陪我回家一趟好嗎。”
初寧把最後一口粥喂到他嘴裡,拿出帕子給他擦嘴:“本就是要回去一趟,確定不會叫人發現嗎?”
“你這個時候去徐家也正常,對外就是說阻止徐家要給我辦喪事,不接受我身亡的訊息。要等我二哥回來再說。”
宋霖把徐二老爺前去的事情告訴了他,他已經派人暗中去追。
“您能走嗎?”
小姑娘丟掉一個擔憂,又新來一個。徐硯去握了她的手,輕聲說:“當然可以,昨天不都好好的,昨晚還睡了一覺,沒事的。”
說起昨晚,初寧就想起他壓著自己親吻的事,腰上背後彷彿還留著他手掌心的熱度,讓她心怦怦地跳。
她微垂了眸:“再說昨天,就不想理你了。”
小姑娘害羞,徐硯失笑,握著她的手想送到唇邊親一親,卻又想到早上宋霖的交待。他松開手,去摸了摸她的發:“是我錯了,是情不自禁,誰讓我們卿卿那麼叫人喜歡。”
這人......花言巧語!
初寧抬頭又嗔他一眼,卻不知道自己媚眼生波,真要把徐硯的魂都勾出來了。
徐硯輕輕咳嗽兩聲,讓自己冷靜,和她約好兩刻鐘後出發。
小半個時辰後,初寧來到徐家。
碧桐院裡只有徐老夫人。
初寧走進來的時候,身後跟著一個護衛裝扮的男子。在進了屋後,那護衛就把帽子摘下來,跪在老人跟前。
徐老夫人看著依稀能辨認的眉眼,揪著衣襟便失聲痛哭,下刻就拿起拐仗狠狠敲在幼子身上。
“你這冤孽,還回來做什麼!”
初寧嚇得去搶老人的柺杖,把徐硯身上有傷的事全盤托出,聽得她又驚又駭。老人眼淚一直落,讓人扶著到內室,解了他衣裳看到沾著的血跡,反倒不哭了。
“該!就該多讓你受點苦!”老人一抹眼淚,也不準備讓人來給兒子治傷,直接就趕他走,“你現在給我滾,誰愛收留你收留你!明日我就給你立個衣冠冢,也好全了你這心!”
老人發起怒來的樣子極淩厲,初寧害怕的嚥了嚥唾沫,徐硯扣好襟扣,再度跪下朝老人磕頭:“等兒子了結了這官司,再來給您請罪,只求您別生氣,保重身體。兒子還等著您主持娶媳婦的事情呢。”
徐老夫人真是被他油嘴滑舌的氣笑,再度拿起柺杖,嚇得初寧忙帶著他落荒而逃。
老人站在門口看兩人相互攙扶著離去的身影,眼淚又落下。
林媽媽拿帕子給她擦眼淚:“這是大喜事,三老爺真是像極了老太爺,當年老太爺不也惹過您一回這樣生氣,您當時也是把老太爺打出房門了。”
說起往事,林媽媽臉上都是笑。徐老夫人嘆氣一聲,也笑了:“也就初寧丫頭對他全心全意的,所有人,只她一直堅信老三會回來。是他修來的福份,我寧願初寧是我女兒。”
這可把兒子嫌棄得透透的,林媽媽默默同情徐硯一把,扶著老人進屋,跟她說等事情過了要怎麼安排下定的事。
徐老夫人這才算真正高興起來。
而今日有早朝,宋霖昨天才說了張閣老有意對付自己,今兒果然就被人參一本。內容和他查探的訊息差不多。
明德帝留中不發,等中朝議事的時候,把摺子丟到宋霖身上:“你自己看著辦。”
一句話,模稜兩可,在場的一眾內閣閣老神色幾變。
宋霖拿著摺子,神色平靜一撩袍子跪下高聲奏稟:“臣要大義滅親,臣兄長任保定知府多年,有四大罪......”
此話一出,不但閆閣老變了臉色,連準備順勢叫宋霖難受的張閣老都神色幾變。
宋霖怎麼敢在這個時候再反參兄長一本!
陳同濟那裡正喊來參宋霖的臭罵一頓:“你們在給人當槍使!你們怎麼這麼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