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退到一邊去!”
徐老夫人看真切初寧的神色後, 突然朝身後的幾個婆子喝一聲。
林媽媽也被嚇得神色一凜, 忙率先退後, 其它人不明所以, 都低垂跟著退得遠遠的。
圍攏過來的亮光瞬間就暗了許多,初寧被這厲聲亦驚了驚。
在她印象裡, 徐老夫人是個再慈祥不過的, 怎麼現在竟是要發怒似的。
她就想到剛才徐三叔說要娶自己,又對她做出那種越禮的親近,她心頭十分不安,甚至心虛到不敢抬頭去看老人。
徐硯見老母親這個態度, 先是吃驚後是詫異。
怎麼母親尋到這兒來了,還十分生氣,即便他是單獨帶小姑娘來賞梅,她也不該有這股怒氣。
頂多是覺得他失了禮法,太過孟浪。
徐硯皺眉,小姑娘也不斷往他身邊縮,似乎是害怕。
他猶豫了會,喊道:“娘, 怎麼您過來了......”
“你給我閉嘴!”徐老夫人冷冷一眼掃過去,上前幾步,一把就將他護著小姑娘拉了出來。
徐硯想將小姑娘再護回來, 卻被母親又極厲地睃了一眼,彷彿他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要將他就地正法那種淩厲。
初寧被老人拉到身邊, 聽她還那麼兇的朝三叔父說話,嚇得更加不敢抬頭,心中惶惶。
她隱隱感覺,老人是知道三叔父對自己的喜歡。
那這個生氣是什麼意思?
小姑娘不安地的用手揪住自己衣角,下刻是臉被老人的手抬了起來,細細的端詳。
她一臉淚痕,擦過了,但還是有痕跡。雙眼紅腫,眼尾卻帶著幾分異樣的媚色,再被臉頰上的紅潤一襯,更顯得像一朵受過雨露滋潤的海棠。
老人看得心都在抖,手也在抖,小心翼翼去翻她的領子。
初寧被盯著看,怕得不行,也心虛得不行。老人的手還去動她的衣襟,她嚇得想喊不要,可是整個人都定在那裡,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她腳一軟,就跌坐在地,厚厚的雪被她壓得瞬間塌了下去,涼意自她手心傳至全身。
老夫人要伸手拉她的,結果拉空了。
可她的失力,叫老人一顆心沉了再沉。
徐硯大驚失色,忙上前就把小姑娘扶起來,在這個時候,徐老夫人眼尖瞥到小姑娘耳後的紅印子。像是這園子裡的紅梅,就開在一片雪白上,那麼的妖冶!
那是徐硯情到濃時,放|縱著自己在她肌膚上留下的痕跡。
徐老夫人倒吸一口氣,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是齊圳忙在她身後扶了一把,才沒讓老人也摔倒。
——她兒子真的就那麼欺負人家小姑娘了?!
徐老夫人想也沒想,撐著柺杖上前直接就朝徐硯身上打了好幾下,挑起的白雪揚落在他肩頭,他的臉頰。
他被打得莫名奇妙,聽到老母親罵道:“你爹要是知道了,能被你給再氣死一回!我怎麼就教出你了這個浪蕩子!”
“娘——”
徐硯著急喊一聲,難得的狼狽,不敢伸手擋,結結實實捱了五六下。
初寧被這一幕嚇愣了,在老人又要再落一棍的時候,突然護到了徐硯跟前:“老夫人,您不能打了,您打徐三叔做什麼,他疼的! ”
任誰也沒想到初寧會護上來,徐老夫人想收棍子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徐硯要拉開她,結果還是慢了一步。那一棍子一下就打到初寧小腿上,小姑娘疼得當即再紅了眼。
“卿卿,卿卿!”徐硯見小姑娘也捱了打,臉色都變了,忙把她拉到懷裡護緊,背對著老母親。
把她護得一絲縫細都沒有。
徐老夫人打錯人,還是打了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還剛被兒子‘欺負’了。她手一抖,柺杖也落在地上了。
打了這麼多下,老人也冷靜了些,氣得更是發抖,抬手一指徐硯:“你給我滾過來!”
徐硯多少年沒聽過老母親這樣厲聲厲色的,即便是他少年出走,被尋回家後老母親也沒這樣動氣。
事出總得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