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沐川那裡沒露風聲,大家都紛紛猜測是不是單純的倭寇作亂。
如果是單純的,應該不會把人押回去才對。
沉寂兩年,朝堂又要亂了。
徐硯心裡存著事務,一頓飯用得比往常沉默。
用過飯後,他倒想起一事來,和視線又偷偷落在小姑娘身上的侄子說:“軒哥兒,京城的欽差會比你早兩天回程。我想著,你索性跟著他們的船後頭走吧,要比單獨回京更安些些。”
徐立軒一驚。提前兩天,那不就是後天就該出發了?
“三叔父。”他慌慌張張地喊一聲,想拒絕,又無從拒絕,視線忍不住一直往小姑娘身上瞟。
“有什麼不妥?”
徐硯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也往初寧身上看去。徐立軒當即臉一紅:“並沒有,一切都聽三叔父的。”
初寧不知兩人暗中洶湧,聞言笑吟吟地說:“今年我可能也回京呢,這到底還給不給立軒哥哥做踐行啊?”
徐立軒黯淡的雙眼當即又亮了亮:“不用了,也許很快就再見著。”
是啊,他緊張什麼,小姑娘到底還是要回京城的。
徐硯沒管侄子那點小心思,說:“該踐行的踐行,就明兒吧,我們到外頭去?你來這些日子,確實沒逛過杭州城。”
長輩有安排,徐立軒自然不會拒絕,拱手應是。
喝過兩回茶,徐硯找個藉口把侄子先行遣走了,餘光掃到初寧正好鬆了口氣的樣子。
他不由得莞爾:“怎麼這個表情,剛才朝人撒嬌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
初寧一雙眼就瞪大了,她什麼時候朝人撒嬌了?
猛地想到剛才其實是搬救兵的事,臉頰霎時嫣紅一片。徐三叔發現了,就一直冷眼旁觀,看她作呢。
初寧當即又據理力爭:“可我那也不是撒嬌,您不能冤枉我,是不想在別人跟前被你斥得那麼丟臉。”
徐硯手指就輕輕敲了敲桌案。
她本意不是撒嬌,可聲音又軟又糯,眼眸霧氣朦朧的,落在徐立軒眼裡就是在撒嬌。落他眼裡也沒有什麼區別。
初寧聽著他敲擊出來的節奏聲,心髒也跟著怦怦地跳,莫名地緊張和......心虛?
可她為什麼要心虛?
“以後莫再對人那樣了。”徐硯最後也只能輕輕一嘆。
她越長越姿容姝麗,一顰一笑,哪怕是眼尾輕輕一挑,都能流露出讓男子動心的風情來。
偏她不自知,對上親近一些的人都笑容甜美。
這種懵懂最能激發男人惡劣的佔有慾。
他是男人,比徐立軒更為年長的男人,怎麼會不懂!
初寧聽著他是揭過此事的意思,正歡喜地看過去,卻發現他盯著自己的眸光深諳。可落在身上的目光又似帶了溫度,有種十分灼熱的錯覺。
她瞳孔微微一縮,想起發熱清醒的那天,就見過徐三叔這樣不明的神色。
初寧莫名地不敢與他直視,心尖顫了顫,忙垂下頭,露出一小截細白的脖子。
徐硯目光一直貼在她身上,見她居然是害羞一樣低頭,心中一動,坐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