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見他可人表妹起身來,面上氣鼓鼓地質問他:“你為何要騙我?”
聽明白她的質問,寧二公子的氣焰瞬時弱來,再看後頭景深投來威脅的眼神,也知這緣由是說不出口的,胡編亂造地解釋起來:“我沒騙你……我不過是想教他歇息歇息再來,你不知他為了見你在路上吃了多少苦頭。”
夏意聽是自己兇錯人,面色紅了紅,與他道歉後才轉過臉埋怨景深,心底卻是暖融融的。
亭外的寧以南看著他二人兀自撇撇嘴角,難怪他大哥不同他一道進來,分明就是猜到了結果,人家郎有情妾有意,他區區一個表哥又算得了甚麼,這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難堪得很。
“爹爹?”
“先生?”
亭裡突然傳來兩聲,揪回寧以南的思緒,轉過頭看果然見他姑父挑著眉過來,再之後亭中二人就跑去他姑父面前。
活似……活似一對小鴛鴦。
寧以南別過臉去不去看那端,生怕見著棒打鴛鴦的一幕,可仔細一想,今兒打鴛鴦的其實是他自己。
真是罪過。
想著罪過之人又去亭子裡揀他妹妹沒吃完的桂花糕吃。
先生來本是有事要說,卻不料見著個不速之客,將景深上下打量過。
一歲未見,這小子已同他一樣高,似笑非笑問他道:“幾時來的?”
景深掐著小拇指答他:“今早才趕回京,不過將進來一小會兒罷了。”
說完便想起另一事,睨眼身旁的夏意。
那日他收到的信上並非只說了來京探望外祖母這一件事,還說了另外一事。
因父女二人走的那幾日正值鄉試,她信中遂教他問問易寔考得如何,就是不知是先生教她問的還是她自己想問……若是她自個兒想問,那倒有些氣人。
不甚自在地把這事說與先生,先生淡然點點頭道:“自不必問他,他豈會連舉人也考不中?”
一句話猶如一盆涼水潑在他頭上,心道果真是她自個兒想問,還是教他去問,真是好得很。
這會兒她聽了還笑嘻嘻的,虧他方才還覺得她是蜜罐裡出來的,此時一點也不甜。
先生這才說及來院裡的緣故,是要出去拜訪恩師,早些日子日日守在院裡,是因擔憂老夫人的病,而今老夫人已有好轉跡象,便趁機去拜訪拜訪老孟先生……
景深便順著杆子往上爬,與先生道他也要領夏意去外頭玩兒的話,在府上悶了這麼些日子可不是無趣麼?她本是喜動的姑娘,這樣下去哪兒成。
鋪眉苫眼、拿班作勢,夏意聽著都覺著話假,先生更不必說。
喜的是,先生倒沒把自家姑娘看做是高門大戶的閨秀,沒覺得她不能同外男相見,反正在若榴時這二人還同院而居,同桌而食,更甚還膽大到當著他面摟抱過,此時他再計較也沒用。
加之他亦覺得久悶在府上不好,小丫頭又不肯同她兩個表哥出去,唸叨景深念叨了這許久,不讓二人出去倒是心狠了
便沒顧及地應下,只教二人不許做過分逾矩之事,譬如牽小手甚麼的,決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