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叫這個名嗎?”
“嗯。好巧今兒是元宵,每年元夕夜街頭都有好些人戴面具賞燈的。”
夏意望著面具遐想片刻,再想想書上看的猜燈謎與看煙火,有些憧憬,還有些遺憾地嘆道:“可惜若榴沒有燈賞。”
“襄雲有燈會麼?”
“沒,就算有也不能夜裡去看的。”
“往後我家去了,邀你到京城你可應?”景深忽然問這個。
“京城?”她纖細指頭摩挲下面具,心動不已,可是爹爹曾與她說過不會去京城的話……
“你會畫畫兒來給我看嗎?”
她把邀請轉去了別的話上,景深沒得到答案,只些微失望地點點頭。
這話揭過去她才放下面具,看原本面具底下的小玩意,其間顯眼的是一顆陶響球跟個九連環。
可翻找了幾下也沒能找著想要的東西,忽地像是洩了氣。
“怎麼了?”
“阿雙姐姐忘記給我信了……”說這話時眼圈都紅了。
景深一驚:“唉,是我蠢了,收了信便存在袖兜裡了。”
她這才收起委屈,拆開信看過才稍平靜些,收拾東西要回屋裡去。
“我幫你拿面具罷。”
夏意雖捨不得卻也沒多的手腳,自己兜好一包瑣碎玩意往小屋去,面具留給景深拿去,不過自然不能跟進屋的,乖覺守在窗外等她開窗。
或許……也沒太乖覺。
等夏意放好瑣碎物件推窗時就見一張黑乎乎的花臉湊來她面前,透過兩個窟窿只有一雙黝黑的眸子,登時尖著嗓門叫了聲。
景深退回半步,堵住耳朵笑:“一個面具怕什麼,先生可還在睡。”
“誰怕了,不過一開窗就見著——”說著好脾氣如夏意也哼了聲,坐在榻上不再理他。
他解下面具,厚臉皮地支在窗上笑:“好了,以後再不嚇你了。”
面具在夏意眼前晃了晃,她才雙手抱來。
景深仍守在窗外,看她不說話,尋了話來:“那九連環可會解?若是解不開我能教你。”
“嗯。”
沒脾氣的始終是個沒脾氣的,景深嘆著氣笑。
“你的阿雙姐姐可是在京裡做丫鬟?”
一提阿雙姐姐,她就更沒脾氣了,點點頭:“百順嬸孃家有個嬸子在京裡做活,後來就把她也送了去。”
“幾時去的?”
夏意抿了抿唇,斜看他眼:“你站著說話不累麼?”
站著說話不累,可是弓著腰說話容易腰疼……
是以後來便成了她坐在屋裡榻上,景深在廊下搭了把交椅坐著,兩人隔著窗戶說話。
景深聽了好些傳聞中“阿雙姐姐”的事,知悉她在小姑娘心目中是哪般地位,憐惜時還有些羨慕意……
“停——”景深聽至一處時眉頭微微蹙起,打斷她的話,“你方才說什麼?”
“方才說?”她仔細回想下,“方才說我也想陪她做丫鬟呀,雖她信裡說每月許多例銀,可總沒個人陪她……”
可阿雙姐姐去的是京城,是爹爹不會去的地方,她若去了,爹爹便只有一人了。
景深因她的話語塞許久,想到認識她這許久來的事,約莫窺得些端倪來。譬如才來時她問了他好些丫鬟的話,原是打著這個主意,可……他少見地露出嚴肅神色:“不成,做丫鬟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夏意雙手扶著窗臺看他,這動作像極了福寶:“那是哪樣?”
措辭之際,景深忽聽先生臥屋傳來的開門聲,隨後便聽先生叫他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