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一千多米,兩邊的大樹長得遮天蔽日,一條路下來得有十幾棵。好像這裡吹來的風都是跟外面不一樣的。越往裡走,梔子花香味越濃密。這個公園被水環繞著,水裡種了大片的荷花。水面上還有鴨子,大的小的都有。荷花和荷葉在風裡搖著晃著,就像是在一起狂歡的知己。湖水並不清澈,它是灰色的,但仍能映出天空中的那片,讓許安很想吃的雲朵。生機盎然的綠色、如同許安臉上嬌羞的粉色,湖面上映出天空的藍,這三種顏色彷彿構成了夏天最美。但無論什麼也比不上許安在杜澤心裡的美。
她試圖用自己眼裡的星星跟他眼裡的星星比,捧著他的臉在眼前,大眼瞪小眼。從杜澤的眼裡認真地去找自己的臉。
這樣近距離的她在他眼裡可是太勾人,撇頭不跟她玩了,她追著問:“是不是我眼裡的星星更好看。”
杜澤沒什麼好跟她說的,這個大傻子,不知道他眼裡的星星都是她嗎。跟自己比美好玩嗎。
“你怎麼不說話。”許安無辜地問。
這個時候的她跟幾天前的她比起來好太多了。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徹底能忘記了蘇淮,也不再跟她自己計較趙雅的離去。笑得越是開心,那些悲傷就藏得越深。儘管是掩飾出來的快樂,也讓他開心,他願意這樣矇蔽自己的眼睛。只要她開心,不管是真的假的,都可以。
杜澤摟著她的肩膀,指著天上的雲彩,問:“你想吃甜甜的愛情嗎?”
“想。”她重重地點頭。
“哈哈。”他大笑,拍她的腦瓜。然後像前面跑去。面前有一家小店,他站在冰淇淋機前面,買了一個雪白的冰淇淋。
陽光之下的她呆站著看他跑遠之後,靜靜站立不動,用迷茫的眼神望著天空,此時所有表面的快樂都被卸下來。拖著一副沉重的快樂一定很不舒服。藍色的天空中飄著一縷白雲都很顯眼。它被風吹著,那形狀變著變著就變得像愛心了。熾熱的太陽就在愛心的中間發散著光芒。這還是一個藏著熾熱溫度的心。
杜澤又穩穩地小跑著回來,拿著一個冰淇凌,送到她的嘴邊。
“請你吃甜甜的愛情。”
許安低頭看見了它,滿眼放光,一口撲下去卻吃了個空。她鼓起抬頭看他自己吃得正歡。
“你到底給不給我吃。”
“給啊,”他嘴裡塞得都是,表情就很刺激涼快,“但是它只是甜甜,沒有愛情。我幫你添一點愛情進去。”
許安可不信他的話。他的嘴,騙人的鬼。
他添一口心就難受一下,享受的樣子真是欠揍。眼看著就快被舔的看不見露出的白花花的冰淇淋了,她著急地拽著他的手臂,阻止他下一口殘忍地咬平。他把那拿著冰淇淋的那隻手舉得很高,還踮著腳,擺明是想逗她,還挑釁她的身高。
許安心裡癢癢地,想打人。摩拳擦掌他也當沒看見似的。
“給你吃。”他仔細地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就在她快爆發的那一刻,立馬把冰淇淋塞進她的嘴裡。很調皮地,只給她舔一次的機會。
“啊!杜澤你給不給我吃,不給我吃我再買啵。”許安威脅他。
“不行。給你吃就給你吃。”他很不捨地望著冰淇淋,然後狠下心說。但他怎麼可能真的放手,許安現在不能吃涼的,更別提吃多了。他在給出之前,把冰淇淋塞進嘴裡一大半,最後只剩下一個超級迷你。
許安拿到手生無可戀,捏著他腰上的肉說:“你欠打就跟我說,別還在討打的邊緣試探。”
“給你吃你又不想吃,不吃拉倒。”杜澤又過來搶。
她退後一步,把它一口吞下,迅速地嚼了下嚥掉。“那不可能。你這人真殘忍。吃這麼小了還要跟我搶。我要去再買一個補償自己幼小的心靈。”她邊說著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就在她手機剛跟陽光接觸的那一刻就被杜澤搶走。
他教育說:“那不行。你不能吃涼的,辣條更不許吃。我們來這裡是散步的。散步完我帶你去吃飯,乖。”溫柔的眉眼讓她瞬間晃了神。
“不想,我現在就餓了。”她摸著自己縮排去的肚皮,又掐自己瘦了的腰,眨巴著她水靈靈的眼睛,可憐巴巴地說。
“哦?那我們現在就去吃飯。”杜澤牽起她的小手,說。
“那算了。我還想再逛會兒,以後上學了就沒人跟我來了。”許安立即抽走手,往前奔跑,猛然回頭,甩起她的兩個辮子,彷彿在哭訴地說。
“沒有。如果你想來,我就回來陪你逛。”杜澤追上來。
“誰要你來,你只要好好學醫就行了。做一事精一事,別浪費你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更別因為一點點小事讓你功虧一簣。不止我一個人看著你,你一大家子都看著你呢。他們對你一直都很好,無微不至的,所以一定別讓他們失望。別讓愛你的人失望啊。要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像他們那樣不求回報地對你好。”許安說起家人,眼神瞬間哀傷。
杜澤把她抱在懷裡,安慰說:“你對我也是不求回報地對我好。一直護著我。”
“僅限於初一。我那時年紀小不懂事,你看我之後還像那樣護過誰。”許安抬頭的眼睛裡已經浮起了淚水。
他只能摸摸她的頭,抱她在懷,給出自己的一點關心。
“好了。我們逛公園吧。”
杜澤在她的記憶裡,一直扮演的是在塵土裡的種子。塵土飛揚也是他自己揮出的。自從夢碎後,他就不再是她想守護的人。心中的那點僅存的純粹,誰都不能碰。許安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但無論她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都會對身邊的人負責。既然答應了他,那就努力去用整顆心喜歡他。沒什麼是她努力之後得不到的。喜歡也行。
在巨大的樹蔭裡走著,滿耳都是鳥鳴,樹葉摩梭聲,就彷彿在一片安詳中前進。沒有喧囂遠離煩惱。處處所見皆如畫,山林鳥鳴能助詩。梔子花香一直勾著她的心,怡人得很。
穿過巨樹,接著就能看見一片池塘。這裡的水清澈見底,它往從南往北流,最後的湖水變成了小溪流。在湖底有植物,能清晰地看見那個草在隨著水流飄動。小魚兒有的嬌羞地躲在葉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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