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正大眼瞪小眼地誰也不肯放過誰,飯菜的香味直勾勾地讓他們的矛盾悄然化解。
許安的肚子又不爭氣地暴露了她內心的想法。
“餓—”她聳拉著腦袋,看著近在眼前的食物,嘴裡的口水堆積著就差流出來。
“那就吃飯。”杜澤沒忍住笑出聲,捏捏她的小肥臉,嘲笑說,“快擦擦你的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許安聽了,眉毛一擰,心想著我是那種沒得形象的人嗎?趕緊摸了摸嘴巴,很乾燥,並沒有口水。
“不要開玩笑,真的是,我什麼時候變成那種貪吃鬼了。”許安微怒,嬌嗔說。其實她看得太出神,也沒注意到底他說的是真是假。
“哦呦?是嘛。”杜澤偷笑,看她的眼裡冒著星光。他夾起菜,放在她的嘴邊,挑逗她說,“不是貪吃鬼那就忍住別吃。”
許安瞪他一眼,一口吞掉。吃在嘴裡,心裡感覺吃了糖一樣。但是更餓了。也不理他下面的話,自己吃自己的飯。狼吞虎嚥。
雖然她幾乎每天早上都在品嚐著這種感受,但是飢餓的感覺真的非常難受。
他們倆個的言語動作都被病房裡的人看在眼裡,然而沒幾個人看好。
這個年紀很難走到最後。儘管不想面對,但事實就是這樣。
許安還沒把飯上的菜都吃完,杜澤又像是沒看見不夠放似的,執著地堆菜。他本身並不是很餓,她吃得這麼香,光看著就飽了。動筷始終都是為她。
“你能不能吃飯?”許安凌厲的眼神瞥過他的臉,又投入在吃飯中。
杜澤溫柔地看著她,回應:“好。”
他跟許安吃飯的樣子截然不同。許安一點兒形象都不想要了,他吃得很儒雅。或許是她太秀色可餐。
唉,這孩子年紀輕輕地就滿腦子都是談戀愛,以後可怎麼得了。不過還好他學習不差,隱隱的最近還有上升的趨勢。表面上是個遊戲狂魔,回家裡就挑燈夜讀。嘖嘖嘖。
許安邊吃著邊感慨。
“我媽真是放心,我都住院了也不天天看著我。還讓你過來,你又不是不用上學。”許安嚥下一大口飯菜,數落說。
杜澤敲她腦袋,說:“你媽她還要上班。而且你又不是大病,大病的話肯定都不上了。你病好了也還要生活啊。她不在給你賺錢嗎。再而且,我都說了我要轉校,我要去學醫。這邊的學習放著也沒什麼,我以後又用不到。”
“哦。”許安平淡地吱聲。
“你剛才掛的那是治什麼的藥水?”杜澤又給她夾了一塊肉,看她嘴裡的都吃下去了,於是問。
她抬頭也發懵,思來想去平淡地說:“治肋骨的唄。”
“不可能。哪兒用掛這麼長時間。”杜澤不信,懷疑她說假話,又追著問。
“你又不是醫生你怎麼知道。”許安翻了個白眼,管他信不信也不理。
她當時問護士,她是不是還有其他病,護士也不說。真是奇了怪了。大病的話不會出院這麼快吧,小病的話也不用瞞著她了。莫名其妙。她莫非是心臟病?但是心臟病的話她知情會比較容易控制病情吧。該不會是絕症?
杜澤怎麼跟她說話都不被理,暗自生悶氣,跟個受罪的小媳婦一樣放下碗筷背對著她坐在床尾。
“你這人有毒吧。有時候對我很倔強,有時候對我很溫柔,有時候又好像我欺負你了。”許安不開心了,她說得不清不楚,抱怨道。
“你理我不就沒那麼多事了嗎?”杜澤也學著她之前翻白眼的模樣還了回去。
許安用腦子敲牆,一臉糾結痛苦。
他走過來護著她的頭,那雙陰暗狡黠的眼睛透露出想把她打個痛快的意思。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她撅著嘴偷看他的臉,接著垂眸暗自委屈。
杜澤輕柔地撫摸她的額頭,訓她說:“不乖。我這麼委屈你不應該安慰下我嗎。”
她聽了心裡無比淡定,用充滿不屑的表情看回去。
從外面傳來鞋子規律地敲擊地面的聲音,然後班主任提著一個米色的小包走進來。
兩天沒見她竟有些想念。許安看見她後禮貌地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