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綠色碎花長裙,內有裙撐,中世紀風格。貝蒂不知道這條裙子是李從哪裡找出來的,很好看,卻不適合她——細長的肩帶總會垂到兩側。
“好看嗎?”
貝蒂望著李蒼白的眼睛,他的身體表面在以極緩的速度破裂著,像一個複雜的迷宮圖。哪怕是一隻野兔都能緩解他的境遇,奈何短時間內,在“禁出令”的約束下,李根本見不到任何活生生的,體內流淌著血液的東西...除了貝蒂。
象牙白色粉底遮不住面板的慘白。身體有多處漆黑的傷口,結著觸目驚心的痂。落地鏡前,女孩行屍走肉般的一套套的換衣服,最終還是選擇了那件白蕾絲魚尾裙。王不止一次的說過,穿上那件衣服的貝蒂,很美。
“你就像神明賜給我的禮物。”
貝蒂很確認自己對威倫的愛。像許多年前那枚印在眉心,血紅的詛咒,根深蒂固,雖然她早就被冷落了。她還是那麼不厭其煩的收拾自己,渴望著威倫能多看她一眼。
其實她已經得到夠多的東西了。王為她打破了太多的規矩,現在王也只不過是,暫時...不能跟她在一起。
騙子。
她嘲笑著自己,推門踏入一片黑暗中。
“不是。”她又撒謊了,臉不紅心不跳,彷彿理所應當,“受邀參加舞會罷了。”
“好看。”李不由自主貝蒂的肌膚,為她撩開脖頸礙事的頭髮,雙手像捧著至寶,不斷摩挲著貝蒂嫩白的脖子。那下面突突跳躍著的主動脈下,有甜美的救命良藥...
剛走了兩步,貝蒂聽到了身後窸窸窣窣的響動,她木訥的回頭,雖然自己什麼都看不到。
“是我。”
身後的人牽起她的手,引導著她用觸覺來辨識自己。但在手被牽起的一刻,貝蒂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李。
她熟識的人中,只有他——高的像個巨人。
李上下打量著她,語氣中的不滿太過明顯,“你要去見王?”
“只是這裡少點什麼...百葉項圈,或者細金項鍊什麼的。”他尖銳的指甲劃破貝蒂的面板,一串血珠灑落,落在女孩的鎖骨上,彷彿向李發出了邀約,邀請他咬斷這根美麗的骨頭。
“你弄疼我了。放手!”
“這點傷沒事啦,有我在,不會讓你疼的!看著我,看著我!”女孩對受傷計程車兵笑的溫柔又自然,然後趁他不注意猛地取出小臂上的子彈,舉到他面前,“看,沒事了~”然後用藥棉蘸取碘伏,用紗布包紮在士兵的傷口上。
“到!”
東京。一七年十二月九日。
我想念家鄉的雪,我想回家。
這裡發生了戰爭,蓄謀已久的美日之戰,發生在我登機的前一秒。本來我應該回家的。
那時我還不知道,這是由我國發動的第三次世界大戰,不會再有撤僑行動了,沒人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人人自危。
我擔心爸爸媽媽,我想回家。
我們躲在基督教堂裡,想著也許美國人不會張狂的衝進來殺人。卻忘記了日本人。他們屠殺所有外籍人。同時美國人也衝進來了,我們全部成為了戰俘。
回過頭,看到了臨時訓練自己的空降救援教官——突擊隊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