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粥就是水或藥,馬歇爾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卻跑了五次廁所。怪不得人家都說“懶人屎尿多”,原來是真的!他感慨著幸福的監獄生活,哼著eine的歌走向廁所。
開閘放完水,正提著褲子,馬歇爾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緊接著便是微弱的哭聲,斷斷續續,彷彿在強忍著讓自己不發出聲音。本著好奇心,馬歇爾順著哭聲尋了過去,當他來到一間荒廢的雜物室前時,哭聲戛然而止。
馬歇爾猜測裡面大概是受了委屈的小護士,畢竟這兒是監獄,男人們都是需要發洩的,不小心擦槍起火也情有可原。
他拉開了門,裡面的雜物堆裡蜷縮著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孩,看起來只有十來歲。被發現後,她用口罩遮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烏黑的眼睛卻用責怪的目光看著莽撞而來的馬歇爾。
“你...需要幫助嗎?”
馬歇爾不善交際,半天才憋出這句話。他沒有靠近,只是彎下腰關切的看著她。女孩的眼睛很漂亮,是帶有東方韻味的丹鳳眼,眼角與鼻樑中間有一顆小小的痣,猶如點睛之筆,可這雙眼睛裡卻有說不出的哀傷。他越看越覺得這雙眼睛好像在哪裡見過,那麼熟悉...
女孩從雜物堆裡出來,散亂的頭髮上落了許多灰塵,她眼眶紅紅,匆忙的戴上口罩。動作間隙,馬歇爾瞥見她胸口的白大褂上分明繡著“betty”,一時語塞了。
貝蒂沒再看他,她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任由淚水從眼眶滾落,打溼口罩,然後從馬歇爾身邊擠了出去。
她不知道還能去哪兒,也不敢想象湯姆在賽場上的樣子,害怕無所不能的他最終會成為萊託那樣,更擔心吉娜…她還那麼小…
貝蒂擦乾眼淚,捧了把清水沖洗紅腫的眼眶,繼續回到工作中。
她變得毛手毛腳,幾條壓脈帶怎麼也整理不好,病人疼的大罵。
“海莉,你來替一下。”
同事哈迪實在看不過去,把貝蒂拉到一邊,關切的問:“身體不舒服嗎?我幫你請個假,你先回去休息。”
“不用了。只是有點胃疼。”
她腫著眼睛,不敢看哈迪,他是局外人,他不能知道任何事。
“現在這兒不需要你,找個地方休息十分鐘。”
哈迪一向很霸道,像是在下逐客令。也沒有給貝蒂反抗的機會,直接將她推出了急診科。
恰巧碰見兩名護工推著蓋著白布的輪床往地下停屍房走去,貝蒂心頭一緊,立刻上前問:“他是誰?”
護工不耐煩的邊走邊說:“萊託。”
貝蒂望著空蕩蕩的樓道,恍如隔世。那一刻孤獨極了。
往噴壺裡加了些水,便拿到窗臺邊澆花。他仔細的清洗每一片葉子,一邊觀察著窗外不遠處精神病區的狀況。他看到布蘭妮赤裸著身體趴在地上,翹起一條腿撒尿,她以為自己是條狗。可憐的姑娘。佩德羅拿起一塊毛巾,擦去窗臺上滴灑的水珠。
回過頭來,貝蒂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她睡的淺,眉頭還皺著,玻璃桌面上一層隨著呼吸漸深漸淺的霧氣。
她還未成年,明明是無憂無慮的年齡,現在卻跟著他們這些亡命的不法之徒共事。明明是這麼小的年紀,卻已經有了一個兩歲的女兒。
她愛的那個男人已經足夠做她的父親了!佩德羅搖搖頭,雖然名義上是師生,但他和貝蒂的關係更像是父親和女兒,每次貝蒂不開心的時候都樂意告訴佩德羅。那天,也是佩德羅親手將貝蒂嫁給湯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