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把我介紹給那個人?”
貝蒂氣沖沖的推開羅柏的心理諮詢室的門,來到正在整理病人資料的他面前。
“你知道為什麼。”羅柏也不抬頭看她,將那摞資料翻來翻去,極力掩飾自己的心煩意亂。
“那我不喜歡你了行不行?求求你,我不喜歡那個人…我只想讓你做我的心理醫生。”貝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遇到羅柏之前她可從來不會改變自己,更不會向任何人請求任何事。
“你的心理情況已經與我無關了,這是為了你好,‘移情’太嚴重。”
羅柏仍是沒有看她。但事實是,這位心理諮詢師,對自己的病人同樣產生了“移情”。這位可愛、天真、患有臆想症,卻又恐懼社交的乖巧女孩,讓羅柏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心動。可他作為心理諮詢師,絕不能傷害她。
雖然他不會傷害她。
“所以你要拋棄我了?”貝蒂抬起頭,悲傷、堅韌的看著他,“因為你愛我,卻不敢承認。”
“貝蒂,這些都是我作為心理治療師有義務去做的,並不代表這是愛。好嗎?”羅柏放下資料,用盡所學的心理知識,刻意控制住自己臉上所有能暴露內心真實情感的微表情,展示出的是一種耐心、為難的假表情,“我有義務去關心你,記得嗎?你是我的病人。況且你還是個孩子呢,而我是個奔三的大叔,甚至足夠做你的父親。”
他站起來,走到貝蒂面前,伸手想去摸摸她的頭,後又覺得不妥,慢慢把手縮了回去,繼續說:“我向你保證萊克特醫生的治療水準比我高得多,你會喜歡他的。”
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自己,感覺真好。
他帶來的傷口還會疼,他帶來的恐懼也依然顫抖,可貝蒂仍是不知死活的靠近危險來源。
年幼無知的鹿覺得狼是霸氣無畏的。就算被咬斷了脖子,還在心理安慰著自己,那不過是野性的狼與特殊的示好方式。
貝蒂尤其迷戀威爾低頭看著她的樣子,這讓她非常想吻他。
她也這麼做了。
踮起腳尖,輕輕一啄。然後低著頭咯咯的傻笑。
“怎麼了?”威爾歪歪嘴角,做著帥氣的鬼臉,像是在回味這個屬於小女孩的吻。
“這個時候,我就是好喜歡威爾。”
威爾伸手捏了捏她嬰兒肥的臉,“我很愛你,小貝蒂。”
他從來不會心不在焉的應付她,只要威爾面對著貝蒂,他便用心,他綠色的眼睛裡只容她一人。
女孩蜷縮在威爾的書桌下面,瑟瑟發抖的等待著主人回來。
她知道主人為她請來了一位權威的心理專家,用來治療她的…心理問題。
她聽到腳步聲,木地板偶爾會發出的嘎吱聲,慢慢的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鑰匙插入鎖孔,鎖芯旋轉的聲音。
貝蒂要瘋掉了。
“請隨便坐吧。”威爾對漢尼拔說:“我得先去找找小貓貓在哪裡。”
這話明顯是說給她聽的。
野獸之所以被稱為野獸,是因為他們不受任何制約。
他們把獵物扔在角落裡,慢慢玩弄,直到玩膩了才開口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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