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機會你就問這個?問問他們關於貝蒂的事!”湯姆拍了前座的椅背,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問什麼?”
“問她過去發生過什麼事啊!一個人如果變得神經兮兮的,跟童年的遭遇一定有關係。”
“嗯。”
羅伊肯定的點了點頭。
————
她又回到噩夢開始的地方了。
面前是一盞亮得刺眼的手術用照明燈,貝蒂赤裸裸的躺在一張鋪著綠色無菌布的手術檯上,兩腳被綁在床兩側的踏板上,兩條腿分得很開。
威爾用浸溼的熱毛巾為貝蒂擦拭雙腿,輕柔的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貴易碎的瓷器,或是正在清理掉粘在剛煮好的雞蛋蛋白上的灰塵。
“這些天我經常想起你的樣子。在水裡,在桌子底下。流血的時候,大哭的時候。”
毛巾很快吸附成深紅色,威爾轉身去清洗被血染紅的毛巾,血在熱水中擴散,像一條逝去的生命化身為魚。
“我在思考你說的話,關於愛。什麼是愛?”
威爾像一位優雅又憂鬱的行為藝術家,演說著哲學與理想。
“你總是說,要我不要離開你...”他用鑷子從玻璃瓶裡夾出一大塊藥棉,擦試在貝蒂的兩腿之間。“我遵守了這個約定,可是你,一個契約人,最早違反了我們的約定。”
“我看得出,你為他傷心、難過...”清理過後,他將一個金屬探頭慢慢塞進去,那是一個用來檢測胎兒狀況的機器,“可你犯了這個錯誤,它將成為我們的感情中間,永恆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一旁的顯示屏,眼神中閃著喜悅的光彩。
“哇...他還活著呢。”威爾迅速的抽出那個金屬探頭,帶出一些長長的,拉絲狀的腥紅色血塊。
“他還活著!”
威爾又說了一遍,彷彿是這個訊息激起了他的另一重靈魂,那個瘋狂,可怖,讓人摸不著頭腦的靈魂。
但他很快鎮定下來,對貝蒂說:“好吧,我覺得我得學著像正常人那樣愛你。給你一個幸福甜美的家庭。我要去找一個穩定的工作,每天你會在家裡做好晚餐等著我下班。我們每月都要帶著寶寶去迪士尼,每年都要去國外旅遊一次。我們一起慢慢變老,等到兒子和女兒都戀愛了,我們一定會為此而爭吵...”
“那聽起來真讓人反胃。”
威爾的語調突然低沉下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撫摸著她冰冷的身體,幾乎沒有溫度的胸膛在似有似無的起伏。貝蒂的眉毛和睫毛染上一層冰霜,像一朵綻放的冬雪玫瑰。
威爾對著昏睡的貝蒂說:“我們永遠不可能過上這樣螻蟻般平庸的生活,我們不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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