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樁和鐵絲搭起的簡易柵欄裡圍著幾隻奶牛和綿羊,一邊的小木屋是雞舍,裡頭養著五隻母雞。
羅柏喜歡這裡的空氣,沒有一絲重工業帶來的雜質。每天清晨他會獨自一人騎車來到這裡,圍著小農場邊的湖跑上幾圈,也能在奔跑的過程中好好思考那些來自病人的問題。
太陽在東方的藍色天空升起,將周圍的萬物鍍上金色光暈。羅柏停下來,用手背擦了擦脖頸上的汗。他突然想起,有一個孩子,喜歡張開嘴巴對著剛升起的太陽伸懶腰。
張開嘴巴,她說,這個時候的紫外線應該很溫柔吧,讓他們在我肚子裡消消毒。
羅柏彎下腰大聲笑出來,幸好這裡沒有人,不然他的形象就全毀了!
他圍著農場又跑了一會,看到一隻初生的小羊在用頭奮力的懟那個已經傾斜了的電話亭。羅柏剛要超過小羊,卻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吸引了注意力。
他看向四周,這裡空無一人。
羅柏拿起聽筒,屏住呼吸,眼神專注。那邊沒傳來任何聲音,彷彿雙方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是我。”
聲音做了變聲處理,是那天在陽臺接到的神秘電話。
“我在看著你。放下聽筒去看看,我在小木屋旁邊的鞦韆上。”
羅柏皺著眉頭放下聽筒,這種被使喚的滋味很不好受。他來到小木屋邊,看到那個鞦韆在隨風晃動。羅柏找了半天,才看到鞦韆架上一個隱蔽的監控攝像頭。
他回到電話亭,那隻小羊已經跑開了。羅柏接起電話,那頭的人在哈哈大笑。
“那天我的情報很準吧?”他笑夠了,一本正經的問羅柏。
“很準。”羅柏沉著臉,胸膛隨著呼吸在起伏,他壓抑著怒火,溫柔的道了聲,“謝謝。”
他知道自己認識電話那頭的人,但對他的說話方式又感到很陌生。
“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只是這次有點過分了。”聽筒裡的聲音停頓了半分鐘,接著說:“總之,警察已經盯上你了,平時說話注意點...不過他只有一個人,如果你小心點,不會出岔子。”
“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該怎麼感謝你?”
頭頂的紫色燈罩又開始閃爍了,男人抬起手左右旋了幾下,勉強讓這盞紫燈持續的亮下去。身邊戴著耳機的男孩在幫他的手臂內側紋上一隻企鵝,他躺在床上,用下巴夾著電話,強壯的手臂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他思考了一會,說到:“不必了。我這就算是報答你了。”
報答?
“畢竟咱倆共享過一個女人。”
他結束通話電話,一邊看著那個戴耳機的男孩。
“喂!怎麼還沒好?”
他衝男孩吼。但耳機音量太大,男孩什麼都沒聽見。
男人安心的看向頭頂的紫色燈罩,心裡想,就是三年前,那兩個心理醫生結婚了,才會有現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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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起床就不見威爾的蹤影。貝蒂慢慢的伸著懶腰,坐在床邊。
兔子也是剛剛才醒,他還迷糊著,腦袋向前一撲一撲的,跳到貝蒂腳邊,輕輕舔她的腳踝。
貝蒂揉了揉眼睛,咯咯的笑。一邊蹲下來舔了一下兔子的鼻尖,說:“我們去吃東西吧。你猜主人今天會做什麼?”
兔子伸展著身體,用前掌拍打著地板。
“昨天吃過香腸了,今天不會再有了。”
然後兔子甩了甩頭,在地上滾了一圈,並對貝蒂吼叫。
“可麗餅?”
兔子用力的點頭,然後咬著貝蒂的裙襬,急著往門外衝。剛出房間,貝蒂就已經聞到了那甜甜的味道。
她不可思議的對兔子說:“你好厲害啊!”連著說了兩遍。
淋著熱巧克力醬的餅皮裡裹著各種水果粒,水果上面鋪著一點點動物奶油和一些草莓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