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蒂不記得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的。白色的房間,裡面是排放整齊的藥櫃,手術檯,手術燈,及各種冷冰冰的醫療器械。
“你是誰?”貝蒂怯弱的嗓音在密室裡迴盪,柔柔弱弱的,像個小天使。
“威爾。”
這是威爾的遊戲,規則很簡單,就是不斷的提問對方,你是誰,並且必須說真話。
“你是誰?”
“你希望我是誰,我就是誰。”
“你是誰?”
“醫生。作家。”
“你是誰?”
“迷茫在人間的天使的擁有者。”
“你...”
貝蒂咬著下唇,她說不出口,她知道威爾的意思,但是她說不出口。
“你是誰?”
這次輪到威爾問話了。
“貝蒂。”
“你是誰?”
“你希望...我是誰,我,就是誰...”
“你是誰?”
威爾的嗓音低沉又性感,可貝蒂就是忍不住的發抖,身體彷彿已經被他操控。
“學生...”
“你是誰?”
“我是,天使...”
看著威爾在衝自己笑,貝蒂也不由自主的彎起嘴角。
威爾一邊解開貝蒂脖頸的紗布,一邊說:“也許難以面對。無論是巧合還是命中註定,你心裡有答案。”威爾將貝蒂帶到椅子前,要她坐下。椅子是腐朽的沉木,彷彿隨時都會坍塌。
紗布下的傷口是威爾縫合的,縫的很漂亮,至少作為一名主刀醫生,他是稱職的。
縫合處因長期未消毒而微微發炎,紅腫,還有一點點新生的粉色肉芽。
威爾洗過手,取出消毒過的鑷子,夾起一片浸泡在碘伏裡的藥棉,按壓在貝蒂脖子的傷口處,聆聽女孩痛的輕細呢喃,彷彿那是什麼美妙的天籟之音。
“恐懼,是大腦最原始的自我保護情緒,面對未知,面對強大。它很真實,所以在這段情緒中思考出來的,往往是純粹的真理。”
褐色的藥棉因沾染上一點血紅變得發黑,威爾又換了另一塊。清理過後,威爾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瓶子,裡面是乳白色的液體。貝蒂緊張的不敢吞嚥,瞪大了眼睛看著威爾用一支嶄新的注射器吸足了五毫升的乳白色液體。
女孩悄悄紅了眼眶,連牙齒都在打顫。
但她看起來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只是直直的坐在那裡,等著威爾對她做任何事情。
“一點麻醉劑,能讓你舒服些。”威爾彎起眼睛,笑容和聲音都像是在哄小寶寶。
針頭溢位一點點藥液以保持潔淨,然後直接從新生的粉嫩肉芽戳進去,貝蒂痛的張開嘴,但沒發出任何聲音。
“我現在向貝蒂道歉,她能原諒我嗎?”
冰涼的藥液湧進血液裡,竟有些舒服,麻麻的,涼涼的。
“能。”
貝蒂垂下眼簾,不敢看他。
雙方都陷入了沉默。女孩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他則為貝蒂敷上一塊新的無菌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