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只聽肅親王又冷笑一聲,“倘若這還是不能夠打消殿下的疑慮,本王手中的兵符,也大可以現在就命人取來宮中,交還給皇上,就說是本王無能,辜負了陛下信任!”
肅親王這一開口,與其說是在證明自己表忠心,倒不如說是暗含威脅,字字句句都在將唐景雲向絕路上逼。
眾人均都屏住了呼吸,等著看這太子到底要如何做。
倘若他聰明,就該明白,以他如今的能力,根本無法同肅親王硬碰硬,倘若一意孤行,只怕最後難看的,必定是他自己。
太後也輕咳一聲,意思再明確不過,示意唐景雲見好就收,切莫要再繼續對肅親王步步緊逼下去。
然而,唐景雲神態卻落落大方,好不避忌地回望了肅親王,“既然如此,那就請王爺,按照你方才所說,將王府賬本與兵符,一一送來就是。”
“到時,我自會收下兵符,核對過賬目,王爺究竟是不是清白,自不難一目瞭然。”
這是當真要撕破臉,一點面子都不打算再留了麼!?肅親王面上重重一沉,再開口間,話語裡儼然已有了幾分薄怒。
“殿下雖歸為太子,卻也該懂得何為適可而止!本王為了皇上,為了朝廷,無一日不是殫精竭慮,若只憑借那些個捕風捉影之事,便要當真懷疑到本王的頭上,本王如何甘心!?”
“要想查探個清楚,本王自然無話可說,但在那之前,本王只想求個證據,總不見得是奢求!”
肅親王話語越發淩厲,“倘若殿下連一絲線索都拿不出,便要讓本王將王府給掏空個底朝天,實在是難以讓本王讓信服,本王也不介意,是否要去皇上面前,將此事說個明明白白!”
說著,肅親王那嗓音又壓了壓,“倘若皇上也有意,要讓本王將這一切都交回,那本王到時必定會毫無怨言,盡數交出!”
他話裡的威脅,恐怕只有同他面對面站著的唐景雲看的最為清楚。
肅親王的心裡,也當真是已起了殺心。
雖說自己的愛女,對這太子一往情深,他原本也打算看在李婉婉的情面上,將唐景雲的性命給留下來。
可他要是還這樣不識好歹,企圖將自己逼至絕路,那到時候,可就怪不得他什什麼了!
現如今他重權在握,且不說是與一個沒什麼實權的太子針鋒相對,就算是要與皇上硬碰硬,他也沒什麼好怕。
太後的臉色已盡數變了,想阻攔,一時間卻又難以開口。
這二人所言之事,極為敏感,哪怕是她貴為太後,倘若錯了,日後也必將是禍患無窮。
正當太後暗自思量,是否即刻便要命人,暗中將皇上請來之時,忽然便見到了今日同李婉婉一起來的婢女,上前一步,行了一禮。
“王爺,太子殿下,民女自知失禮,可還是想請殿下與王爺,先聽一聽民女所言。”
站出來的人,自然是柳葉兒。要說不怕,那只是自欺欺人,柳葉兒掌心都已經被冷汗給浸透了,肩膀也分明是在微微發抖。
聽她自稱民女,太後面露狐疑,“你是何人?怎的這樣不懂規矩!”
“還請太後娘娘恕罪。”柳葉兒恭恭敬敬對著太後行了一禮,這些都是她之前從來都沒有做過的,姿勢難免有些生疏笨拙。
“民女並不是郡主身邊的丫鬟,同恭親王府也從來都沒有過什麼關系,民女實際上,只是五味齋的掌櫃。”
“五味齋?”聽見這三個字,太後臉上倒是緩和了些,“原來你就是那五味齋的掌櫃,可你又為何要扮成恭親王府的丫鬟,進來宮中?”
“民女這樣做,自然是有緣由的,還請太後……”
柳葉兒的話,還沒小心翼翼的說完,就見一旁的唐景雲沉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