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親王的視線,登時便有了些微妙。
“殿下所聽到的這些,可都是事實?這些本王可當真是聞所未聞,著實難以置信。”
肅親王臉上的神情當中,已有了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看來,今天這太子,是要藉著太後壽辰的機會,要跟他來個興師問罪。
唐景雲所說的這些,一件件一樁樁全都是他肅親王所為。
只不過,這些事情,他自然都做的天衣無縫,沒有人能夠找到證據。
“殿下既然對這些事起了疑心,不妨就追查到底,只是本王卻不知,殿下心中可已經有了什麼打算?還是說,這些聽上去撲朔迷離之事,在殿下處,已經有了證據?”
“證據尚且沒有。”唐景雲遺憾搖頭,“這些事,要說是捕風捉影,也有些誇大其詞了。只是,目前為止,既沒有線索,也沒有證據,說出來,倒真像是全憑猜測一般。”
肅親王微提起的心,此刻又落回了個踏實,心頭冷笑一聲,說到底,這太子也不見得有什麼本事。
“沒有證據,殿下這可有些為難本王了,就連線索都沒有,就算是本王願意竭盡全力,助殿下一臂之力,也只能是有心無力了呀。”
“王爺言之過早,若真想幫,王爺還是幫得上的。”唐景雲視線一轉,輕描淡寫道,“要說沒有線索,也不恰當。”
“方才我所說的那些事,倒是都有一處共同點,不知為何……私下都在相傳,這些事,可都與王爺有關。”
“可我到底是想不明白,王爺貴為親王,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又怎麼會做這些事呢?王爺不是向來都言之鑿鑿,道自己是忠於皇上,忠於朝廷的麼?”
唐景雲意味深長道:“既然王爺忠心耿耿,又怎麼會去做這些個叫人難以想通的事情,私吞銀兩,招兵買馬,扣下上呈給父皇的奏摺,總不見得,王爺是存了狼子野心,想要來個謀權篡位吧?”
“太子殿下!?”李婉婉大吃一驚,低呼一聲。
不只是李婉婉,在場所有人都在瞬間,滲出了一身冷汗。
唐景雲這番話,無疑是在正面質問肅親王,當真是連半分臉面也不給留了。
氣氛在瞬間,變得詭異且僵硬了起來,叫人心頭顫顫巍巍,難以落地。
現如今有誰不知道,肅親王的權勢,早就已經打到令朝廷不得不另眼相看的地步。
倘若肅親王他,不是還想要奪得民心,只怕早就起兵造反了。
如果要在這時候,如此直白的惹惱了他,對唐景雲來說,絕不是什麼有益處的事。如若再惹惱了肅親王,使得他惱羞成怒,到時只怕會造成難以收場的局面。
太後也沉了臉,看著這二人,開口勸阻道:“太子,你這是在胡言亂語什麼,有誰不知,肅親王素來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怎會有如此怪誕謠言傳出?”
“勤勤懇懇,兢兢業業,與兒臣方才所懷疑之事也並不沖動。”
唐景雲直白回答道,頓時令太後一個愣怔。
肅親王面上緊了緊,笑也漸漸淡了,“聽殿下這麼說,是在懷疑本王?”
“懷疑且談不上,只是那些個傳言著實太多,由不得我不信。”
“好,好一個由不得殿下不信!”肅親王無聲地笑了笑,一雙城府極深,令人看不透徹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唐景雲。
“本王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如若殿下懷疑什麼,本王倒也沒什麼好自證清白的辦法。”
“可本王又從不是那忍氣吞聲之人,不妨這樣,既然殿下信不過,那就由殿下親自去一趟本王的王府,親自清點一番,看那些個被人中飽私囊的白花花銀兩,是否在本王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