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喜抿了抿嘴唇,“有個落腳的屋簷,還不夠?這地方指不定什麼時候也就不是咱的了呢。”
“你說什麼!?”羅翠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厚嘴唇上還沾了片瓜子殼,罵罵咧咧地把手裡的瓜子使勁往桌上一砸,“你這叫人給白佔了便宜!?我還當是你出息了,敢情還是個白賣肉的!?”
“你就不能有點本事!?就知道讓人給白佔便宜,怎麼你也想當那些個倒貼的破鞋!?往後咱娘倆的日子還能過!?”
“這皇城就是不缺手裡有倆銀子的,你怎麼就不能擦亮了眼找!”
羅翠罵的那叫一個氣壯山河,柳玉喜聽著,心算是徹底涼了。不管怎麼聽,羅翠罵她的這些,都像是在罵她沒能把自己這身肉給賣出個好價錢。
畢竟是親娘,就算她上次沒幫自己,在老家的時候,柳玉喜還是覺得,羅翠是心疼她的。
然而到現在,柳玉喜才算是徹底明白。在羅翠心裡,要不是她從小就長得好看,估計也根本不會疼自己!她對柳玉香是什麼樣的,十有八九也會對她什麼樣!
柳玉喜悄悄抿了嘴唇,起初還有些拿捏不定的想法,頓時就一點也不猶豫了。
既然羅翠現在就把她給當個賣肉的窯姐兒,那她還把她當什麼親娘!?
羅翠有一句說的真對,什麼都信不過,只有銀子信得過!
這麼一想,柳玉喜心裡頓時便硬了起來,想也不想就打斷了羅翠,“娘,我這不就在想,怎麼才能把這地方給弄到手麼?不過,娘,你知道今天晚上來的人是誰麼?”
“她是誰,跟這地方給不給你還有什麼關系?”
柳玉喜冷笑,壓低著嗓音,趴在羅翠耳朵邊上,嘀咕了半天。
羅翠那張肥臉,頓時就古怪地凝成了一團,“真、真的!?姓唐的那個還有這麼大的本事,還能跟親王府攀親家!?”
“只要咱能把這件事給辦成了,到時候別說這麼個小宅子,還有更大的等著咱呢!”柳玉喜挑了挑眉,“娘,你敢不敢幹?”
“我有什麼不敢的!?”羅翠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從天而降的宅子和白花花的銀子,只要能把這些弄到手,她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柳玉喜等的就是這一句,“那成,娘你要是真的敢,那就得聽我的。”
“你得這麼著……”柳玉喜又向前,同羅翠嘀咕了半天,“只要能鋌而走險這麼一回,往後,咱們就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聽完這些的羅翠,整張臉都綠了,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殺……殺人!?你是讓我,去把三丫頭給殺了!?”
“娘你這麼害怕幹什麼,你想啊,要讓那個破鞋走的幹幹淨淨,除了讓她死,還有什麼更幹淨的?她對咱娘倆,不是也沒給過什麼好處麼!?但是那破鞋只要沒了命,咱們娘倆以後可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羅翠聲調都變了,“你說的倒是輕松,你當殺個人,跟殺只雞一樣!?哪有那麼簡單,那麼簡單,你,你怎麼不去!?”
“娘你這問的不是糊塗了麼,那個破鞋眼裡,最看不慣的就是我,我要是去,就連大門也進不去!”柳玉喜慢悠悠地磕著瓜子,兩隻眼珠子直勾勾地看著羅翠,“你就不一樣了,別忘了咱家還有個六丫頭,你要說想她了,就想回去看看她,別人說不通,奶奶那還能說不通?”
“那個破鞋,防誰都不能連六丫頭也一塊防著,只要你教會了六丫頭,那個破鞋一準想不到。到時候她死了,可跟咱倆沒關系,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羅翠聽的身上直冒冷汗,一陣接一陣的打著冷顫,“五丫頭,這可是殺人啊,殺人……可是得償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