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送泔水這件事,就已經讓柳玉喜覺得丟人現言到家了,要是跟個正常人一起去送還好,跟這麼個人一起去送,長得都跟個怪物似的,她看著都作嘔!
張叔白天不在這,只有送泔水的時候才來。聽來了個幫襯自己,他倒是樂呵呵的。
往柳玉喜身邊一靠,還沒怎麼著呢,柳玉喜就掩住了鼻。
“我還當是皇城的人,都得穿的有模有樣的,怎麼還有跟叫花似的!”
張叔也不惱,笑呵呵的,“皇城也有叫花,哪兒沒有叫花?走吧,咱送泔水去。哎,讓你這麼個細皮嫩肉的丫頭來幹這個,我還真是不放心。”
柳葉兒笑了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頂多也就是去的時候,還有到了的時候幫著你搬一搬。”
“那成,走吧丫頭。”
張叔一靠近,柳玉喜差點沒暈過去,這都是什麼味兒!
他滿身都飄著一股怪味,而且這怪味到底是什麼,還真叫人不清,活像是一塊臭掉的肉,又浸泡在臭了的葷油裡。
他尤其是不能開口,一開口,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更大,燻到柳玉喜頭疼!
她倒不是矯情,雖是在村裡長大,然而她從也沒幹過什麼,現在一聞這味兒,一個忍不住就幹嘔了兩聲。
“這就忍不住了?”柳葉兒望著她,看熱鬧一樣。
張叔還是不惱火,照樣是笑呵呵的,值過高,像是誠心難為她似的,張叔又往她邊上靠了靠。
“我丫頭,幹這個的,聞不了這個味兒哪兒成?你要是嫌這個味兒,那你還怎麼去送泔水?這就是泔水味兒啊。”
張叔在那笑呵呵的,柳玉喜臉都僵了。
他這一身,就是泔水味兒!?
這怎麼可能,從五味齋裡頭扔出去的東西,怎麼能有這麼惡心的味兒!?
柳玉喜是一萬個不相信,她可是在這住了一天的,五味齋裡,要是真有這麼惡心的東西,她不早就聞到了?
眼珠咕嚕嚕一轉,柳玉喜從鼻孔裡低低哼了一聲,這一準是柳葉兒故意難為自己。
她現在要是撂挑不幹,不就著了柳葉兒的道了?
這麼一想,柳玉喜就強忍著這股惡心的味道,“泔水呢?不是得送過去嗎?”
“武!”柳葉兒對著後面喊了一聲,“東西拎出來吧。”
武在裡面應了一聲,出來的時候,提著兩木桶滿滿當當的東西。
木桶倒不是很大,裡面裝著的,全都是食客吃剩下的八寶粥,點心,裡面還夾雜著不少爛菜葉。
柳玉喜在心裡得意地哼了一聲,這裡面的東西雖是吃剩下的,但是卻連半點怪味都沒有,木桶都是幹幹淨淨的。
那個張叔身上的味兒,十有八九就是來故意惡心她的!
門口停著一輛驢車,柳玉喜雙手抓起木桶,沉到她差點閃了腰,“就是把這抬車上?”
看著她這個樣,武急了,“什麼抬驢車上,送泔水,用的是人家莊裡的泔水桶!”
還有專門的泔水桶?柳玉喜一愣,這才看見,就在外面驢車的旁邊,還放了幾個大木桶,比五味齋裡面用的大了整整兩圈。
那些木桶不只大,還格外的髒,髒到都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有兩只已經早早被提了下來,就放在了門口。
武沖著張叔笑道:“張叔,看來她是不會,你教教她吧。”
張叔砸吧砸吧嘴,“丫頭,咱這活是苦差事,可不是看著玩的,你拿這麼兩只木桶,喂豬崽都不夠啊。”
柳玉喜臉都僵住了,當下活像是讓人給扒光了綁在菜市口一樣,這到底是得怎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