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思很明白,要不然,幹脆還是走吧。剛才差點鬧出人命的事,柳葉兒都幹就幹了,他們就算在這跪著,跪到骨頭都磨幹淨了,她要想不管,還真就能不管。
柳玉喜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件事,反正,就算不能找個別的人伺候柳玉達,在家的時候也用不著她前前後後的照看著。
倒是在這地方,又是跪,又是哭,能連帶著把銀跟蔡綠桃一起弄回來還好,不能的話,那她陪在這丟的哪門的人?
羅翠使勁一扯她,不同意,眼下不就剩下這麼一個辦法了,她來都來了,還能就這麼回去!?沒門兒!
以往蔡綠桃到底佔了他們柳家多少便宜,她可都記著呢,光是那陣給倆老不死送的吃的穿的,那頭白眼狼既然還真就全忘了!
那歹毒的念頭從羅翠心裡不停的冒了出來,別的事,那頭白眼狼不在意,她就不信名聲壞了她還能不在意!
羅翠心裡有了主意,柳葉兒不好招惹,那她直接喊蔡綠桃總行吧?
羅翠晃晃悠悠站起來,掛著兩行眼淚,直接扯開嗓就沖著五味齋裡面嚷了起來,“綠桃丫頭,做人可不能這麼喪良心呀!”
“你不願意跟玉達過了,到底為的是怎麼回事,咱都知道!以往玉達手還好好的時候,你覺得將來他考上狀元當大官,你也能跟著沾光,就服服帖帖的……”
羅翠嗚嗚的哭聲低了下去,又猛然一下拔高了上來,“那時候你怎麼不過不下去了呀!後來倒好,他手剛一斷,你眼看著沒指望了,是走就走,沒伺候過自己受傷的男人一天啊!”
也真是難為羅翠,哭成這樣了,還得想法吐字清楚,別讓人聽錯了什麼。
那些個圍在邊上看熱鬧的人,聽見羅翠這麼,頓時也七嘴八舌了起來。
在這朝代,有什麼新鮮事,靠的就是口口相傳。所以傳來傳去,一件事最後要麼變的格外誇張,要麼就只是知道後果,不知道前因。
蔡綠桃跟柳家決裂這件事,就屬於後者,基本上鎮上的人都知道,蔡綠桃是從柳家離開了,也的確是在柳玉達斷了手以後離開的。
就是一個長得不怎麼樣的丫頭和離的事,所以,以前也沒怎麼讓人太過注意。但現在被羅翠這麼一嚷嚷,事可就不一樣了。
圍觀的人,頓時也都紛紛覺得,蔡綠桃這一走,走得可蹊蹺。
別不是這麼回事,真要不是這麼回事,那為什麼在自己男人好端端的時候不走,剛傷著以後就走了呢?
而且她走的時候,好像還搜刮了柳家大把的銀,這不明擺著,她就是狼心狗肺的蛇蠍心腸嗎!
羅翠耳朵也靈敏著呢,旁邊這些人道的,她全聽的一清二楚,心裡樂的都快笑開花了,臉上還得做出那委屈到不行的模樣,留著眼淚,拉著旁邊的人,悽悽慘慘的哭。
“我們家厚道,也不求她能怎麼著,她要是稀罕銀,那銀本來也是給他們兩口過日的。再退一萬步的,真是等不及了要自己拿去,怎麼就不能再等兩年,等我們倆老的死了再呀!”
羅翠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對這個兒媳婦是掏心掏肺的好,她倒好,見著自家男人出了事,扭頭就走了啊!”
戲都演到這份上了,柳玉喜也趕緊假惺惺抹著眼淚湊上前去,“可不是,我哥都這樣了,一天也沒照看過!”
“我哥偏偏還惦記著她,躺著不能動的時候,還老問我,你嫂呢,怎麼不見你嫂,你嫂這是哪兒去了,我們那會兒就只能哄他,可這哄,能哄到什麼時候呀……!”
柳玉喜捂著臉,嬌滴滴的掉著眼淚。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比羅翠的控訴更有信服力。
於是,頃刻間,圍觀的永秀鎮百姓一個個都義憤填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