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著眼,楊氏從屋裡出來,拉著柳葉兒手就往隔壁拽,“走,三丫頭,先跟我回去。”
不用想也知道,準是羅翠把楊氏拉過來。
“少瞪著倆白眼珠看我,他是你弟,你怎麼就能這麼狠心,不怕遭報應不得好死了啊!”
羅翠哭天搶地,“娘你快聽聽,她這是自己沒個家,就想讓咱全家都沒個囫圇日過!”
這時候知道喊娘了,柳葉兒眼底閃過一抹明顯的厭惡,早先那時候,動不動就老不死老不死的喊著的,也不知道是誰。
楊氏抿著嘴,忍著眼淚,倔強地拉著柳葉兒就要回隔壁。
柳葉兒不走,事情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她就算是心疼楊氏,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功虧一簣。
“奶奶,等保長弄完了這個,我就回去。有什麼事,咱等會再。”
柳葉兒裝糊塗,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什麼事,羅翠這幾個,今天是沒了銀又斷了手,估計早就恨的牙根癢癢了,不把蔡綠桃活活折磨死,他們能甘心麼?要是真同意綠桃走了,往後他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報複?
柳葉兒就是不動,楊氏年紀大了,力氣比柳葉兒,她不走,誰也拉不走。
保長是收了柳葉兒好處的,自然要向著柳葉兒話。
在這樣芝麻綠豆大的村裡,保長的話,分量不比聖旨輕,不管羅翠怎麼哭號,楊氏怎麼求,這和離書,還是拿進去,按上了柳玉達的手印。
和離書給了保長,楊氏拉著柳葉兒回了隔壁,唐景雲的步還沒往裡邁,就被楊氏一個轉身給攔住了。
“有事我得跟三丫頭商議,你在這聽了不合適。”
見楊氏這態度,柳葉兒心裡越發奇怪了,以往楊氏對唐景雲,還是很親切的,怎麼今天感覺比陌生人還不如了?
唐景雲倒是反應的快,規規矩矩退了兩步。還沒等眼前的人轉身要走,楊氏就把門給關上了。
拉著柳葉兒進了屋,楊氏才重重嘆口氣,“三丫頭,玉達也是咱家的根啊!”
不用問,柳葉兒也知道,一準是羅翠又來了個顛倒黑白,把能往她頭上栽贓的,一個勁栽贓了。
柳葉兒也不含糊,剛要是怎麼回事,楊氏就擺擺手,“你不用,你娘那人沒兩句實話。你是個什麼樣的孩,我清楚。可你這回……太過了呀!”
楊氏那眼淚又出來了,“你弟他是混賬,但也不能……你你們哪個不是我掛念著的,本來是好好的一家人,怎麼就得到了這麼個地步呢?這就是狗崽,一窩的也不互相咬啊!”
如果楊氏的是別的,柳葉兒一準讓著她,但這話,哪怕是楊氏的,她也爹跟她好好道道。
柳葉兒正色道:“是,本來是好好的一家人,誰也不願意鬧到跟自家人過不去的地步。但是,奶奶,這件事要讓我,就是柳玉達活該。”
楊氏身一震,半晌不出話來,“葉兒,那是你弟弟啊!”
“是我弟,可他幹的那些事畜生不如!”柳葉兒幹脆利落道,“奶奶你別覺得我心狠,這可真不能怪我心狠。你覺得他可憐,我狠,是因為他現在吃了虧,我還好好的。”
“你要覺得他可憐,那今天他這栽贓要是成了,死的就是大哥跟綠桃,到時候不光是手,往豬籠裡一關,命都沒了!要不是他先心狠到這地步,也不至於讓七爺爺都較了真。”
楊氏也明白柳玉達是個什麼人,但聽到這些,心裡仍然還是不願意相信。
張嘴愣了半晌,楊氏心裡終究還是心疼,“但你弟日,確實不好過啊!他還沒了一隻眼,本來日就夠難過了,你還讓綠桃走,往後他怎麼過日?”
“以前怎麼過,以後就怎麼過,綠桃不是生下來就有責任伺候這麼個二世祖的。”關於這個話題,柳葉兒寸步不讓,“再了,要不是他半夜想領著人來糟蹋我,把我當賭債還了,我會為了自保燒開水潑他?他要是老老實實在家待著,那眼珠更不至於讓鳥給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