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翠話沒完,就兩眼珠一翻,昏死過去了。
柳玉喜這回可來了本事,哭天搶地地喊著娘,就是光掉眼淚不動手,最後還得是柳大成父倆把羅翠給抬進去的。
“柳葉兒你個破鞋別走!”
看羅翠躺在床上,還能喘氣兒,柳玉喜就動了別的心思。
不管羅翠到底是怎麼了,讓柳葉兒氣吐血這可是真的吧?都把娘給氣成這樣了,那她有臉就這麼算了?
柳葉兒腳步一頓,似笑非笑地回頭,“五丫頭看,怎麼咱倆也是一個爹生的姊妹,你不願意喊我一聲姐,那我不逼你,破鞋破鞋的叫,你是生怕不能提醒提醒人家,咱柳家到底出了哪個破鞋?逼死了人可不是我。”
柳玉喜被她這一句話給嗆的不出來了,還沒等她跟上對嗆,柳葉兒已經走了。
在這個家,就算羅翠再怎麼混賬,柳大成對她還是有那麼些夫妻感情的,看她吐血還暈了,都顧不上去問柳玉達賭錢到底是怎麼回事,連忙就請大夫去了。
大夫看了看,是沒多大的事。羅翠潑灑不講理,也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大夫多少也認識。羅翠這就是急火攻心,氣急了,一口氣沒上來,憋出來一口血,再養養就沒事了。
大夫的不假,羅翠沒多久自己就醒了,醒了第一件事,劈頭蓋臉就沖著柳大成開罵了起來。
“我真是瞎了眼,當時才嫁了你這麼個鼈孫!窩囊廢!瞎了眼呀我——”羅翠捶胸頓足,哭她的金耳環,“斧頭都在你手裡了,你就不能上去砍他們?!怎麼就那麼窩囊,把我那點家底全都給禍害出去給人家了哇!”
柳大成苦著臉,“我拿著斧頭,不也砍不了人家?”
“你就是窩囊!”羅翠口水飛到了柳大成臉上,吐的又準又狠,“不敢砍人,那你不能叫他們把三丫頭給拉了去?!”
“這不是瞎!?三丫頭是咱閨女啊!”
“呸!”羅翠又狠狠啐了一口,“是咱閨女,她孝順過你?!那她咋沒把你帶那邊去享福呢?!你個不知道好歹的老王八,遠的近的不分,將來你得靠誰給你養老送終,靠的咱玉達玉喜!還能指望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柳大成倒是不糊塗,“當時咱不是分了家?”
羅翠真恨不能現在就跳下去,脫了鞋底往柳大成臉上扇,真是個蠢蛋!
一想到那沒了的金耳環,羅翠心口就抽抽著疼,那東西可是她的寶,叫人拿了去,這真是在挖她的心啊!
“玉喜娘,你別難受了,東西沒了,人不是還好好的?東西再好,它不也是個死物?”
羅翠這口氣壓不下,柳大成的話,對她起不到半點安慰作用。
不成,怎麼想也不成!羅翠只要一想起來金耳環,就咬牙切齒的恨,她非得把它弄回來不成!柳大成沒銀,柳葉兒那可有不少!
羅翠恨恨地想,一句分了家,就想徹底跟她撇清關系?浪蹄想的倒是美,分了家,她也得讓柳葉兒低眉順眼地伺候自己!
當天,柳葉兒從五味齋回來,一進家門柳桂枝就迎了過來,壓低了動靜。
“三丫頭,裡長在裡面呢。”柳桂枝悄聲道,“是有事得跟你,都來好一會兒了,就等著你呢。”
裡長跟她可沒什麼交集,柳葉兒問二姐,“裡長沒來是為什麼事的?”
“沒呢,要了我心裡還能沒底?”柳桂枝催她,“你還是趕緊進去,問問到底咋回事,我怎麼看裡長那模樣,不像是有啥好事呢。”
柳葉兒進了屋,裡長一見她,眉頭就皺了皺,“葉兒丫頭,咱永錦村可不興有了銀不養爹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