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綠桃慌張出來,臉上盡是茫然,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我沒過,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表姨母怎麼也是長輩,暫時難了點,從咱們這拿倆,還真當她是要飯的打發?”
完,柳葉兒又嗔怪看向羅秀秀,“秀秀姐,咱都是親戚,用不著這麼生疏,昨兒的都冷透了,還是讓綠桃給你們換鍋熱乎的吧。”
“不用!”她剛完,趙矮就跳了起來,捂著手裡的包袱不讓換,“三丫頭哇,你這是讓我這個當姨母的挖心呀,我也就配得上吃口涼的,不能再讓你麻煩了啊!”
趙矮懇切地只差沒當場就把冷給吞下去,她這一番懺悔,聽上去還真是無比真誠。
倘若是以前,柳葉兒聽她這麼懺悔,指不定也會感動一下,然而如今,趙矮這番感人至深的話,卻只讓她認定了一個事實——
關切的表情從柳葉兒臉上褪去,冷笑一聲,她擲地有聲地開了口:“姨母你不是不想麻煩我,是不想讓秀秀姐偷出來的銀就這麼飛了吧?”
趙矮臉一僵,倆只蝌蚪眼擠了擠,嘴唇蠕動了老半天,嗷地一嗓的就喊了出來——
“我x你祖宗的騷浪貨!老孃偷你什麼了?!你怎麼不老孃偷你漢了!好你個騷x,心疼這點破玩意,裝什麼大方的娘娘!”
“你不就是嫌棄我這個窮親戚,那行啊,往後咱不上門了就是!你跪著求我吃你那騷狐貍爪捏出來的東西,老孃還嫌棄有!”
話是這麼,然而那一籠屜冷了的,趙矮可是一直都緊抓著沒鬆手。
趙矮氣沖沖地罵了個暢酣淋漓,大步沖著門口去了,柳葉兒動作也不慢,幾步就到門口把她給擋了回去。
“既然嫌棄,那這你也別帶走了。”柳葉兒譏諷地笑笑,讓趙矮把包袱留下。
趙矮嘴角抽了抽,虎早就悶頭在旁邊等著,一把奪下了那包袱。
遞到柳葉兒面前,柳葉兒看一眼趙矮,還有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呆若木雞的羅秀秀,二話不就開啟了包袱。
然而裡麵包著的,就只有六個豆腐皮,冷透了豆腐皮,顏色都有些變了。
趙矮抖著那兩道稀疏短眉,噴著唾沫星就沖了上來,“銀呢?!你找哇!捉賊可得捉贓,你找哇!沒有就別惡心人!”
剛才圍觀時候看的津津有味的人,頓時都有些倒胃口,倒了的除了胃口,還有人心所向。
趙矮是嘴不幹淨,但她嘴再不幹淨,柳葉兒也不能誣蔑人家偷銀呀。
趙矮這下可得意了,那張嘴本就刻薄,這回更是給了她個好機會,變著花樣,層出不窮的罵柳葉兒不是東西。
柳葉兒也不惱,在趙矮亂飛的唾沫星裡,她出人意料地抓起了其中一個,兩手一掰——隨著滴答的湯汁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塊雪亮雪亮的碎銀。
銀落地的時候,趙矮正囂張地嚷嚷“老孃偷你什麼了!?”,柳葉兒冷笑,又掰開一個,裡面同樣藏著一塊碎銀。
“你偷這個了。”抓著碎銀,柳葉兒手抬了抬,“用銀做餡兒,我們五味齋可從來都沒有過。”
趙矮氣勢洶洶的唾罵,就這樣卡在了喉嚨,銀露出來的一瞬間,羅秀秀的臉也白成了地上的碎銀。
只是討口吃的,實在用不著遮遮掩掩,再了,像趙矮那麼貪心的人,三番五次找上被自己趕出門的親生閨女,怎麼可能為的就只是一口吃的?
柳葉兒厭惡地看著趙矮,她領教過她的貪,即便只是針尖那麼大的好處,趙矮也得拼了老命的去佔。
這麼自私貪心的趙矮,怎麼可能放著新鮮的不要,非得護著那一籠屜已經冷了的?唯一可能的原因,只能是那冷了的裡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