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心裡有數。”柳葉兒笑笑,知道蔡綠桃是在擔心她。
倆人又了幾句,這才分頭回了家。
往後的日,柳葉兒隻字不提那天看到了趙矮的事,羅秀秀也一直沒有提過。
五味齋風波一過,生意照樣紅紅火火,特別是在羅秀秀也去了鋪裡幫忙以後,人手多,就更輕鬆了不少。
然而過了些日,武突然拉著柳葉兒,避開了別人的視線,讓她看賬本。
“姑娘,咱這賬,對不上了。”
“上回盤賬不是還好好的?”柳葉兒接過來賬本一看,還真不對勁。
武管賬,她一直很放心,從來都沒出過錯,就連一文錢的出入都沒有,可這一回清算櫃臺裡碎銀的時候,賬目卻不對了。
才沒幾天的功夫,裡裡外外就少了五六兩。
怪不得武要避開別人,單獨跟自己少了銀這件事,柳葉兒眉心緊了緊。
五味齋的收入,無非是兩類,一是給各家酒樓送貨的那些,這些收進來的都是完整的銀兩,也不存店裡,到了立馬就去存錢莊。
二麼,就是那些散碎的碎銀,銅板,這些就是來五味齋吃東西的人給的。由於數額,流動大,一般是十天半個月再徹底清算一次,散碎地留著找零,湊整了的拿去錢莊。
這些散碎銀,要是一下抓走五六兩,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少了一捧,然而這幾天,武這麼心細的人都沒覺察出來,也就是,這幾兩銀,絕對不是被人一次性拿走,而是分批,一次一塊碎銀,慢慢被偷走的。
“我可留意了,平時櫃臺那,來吃點心的沒有靠近的,也就對咱們自己人不設防。”
武沒明,柳葉兒臉色已經有些凝重了,五味齋裡有內賊,這下可有意思了。
抓賊,最不好抓的就是家賊,容易躲不容易抓,萬一疑心錯了人,也最是傷感情。
“真沒別人動過?”
“沒有。”武回答的斬釘截鐵。
柳葉兒往後廚掃了一眼,五味齋裡總共就這麼幾個人,這事是誰幹的,她心裡都有些不願接受。
但再不願意接受,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她可以待人和氣,不管五味齋裡哪一個有急事需要用銀,她都願意幫。
然而不問自取,無論理由是什麼,始終都是偷!
“今天咱早點關門吧。”柳葉兒道,她不喜歡拖拖拉拉,能解決,還是早些解決的好。
等到生意閑下來,武就張羅著關了門,柳葉兒沖著幾人笑了笑,“今天先別急著走,有點事咱得弄明白了。”
“我覺得,對你們幾個,我沒虧心在哪兒,誰要是缺了什麼就是,真犯不著髒了手腳去幹那偷雞摸狗的事。”
柳葉兒這句剛完,羅秀秀臉色就不怎麼對勁了。
使勁抿了抿嘴唇,羅秀秀含著眼淚就開了口,抱著孩就要往地上下跪,“葉兒,我……我也沒想這麼著,可我對你真是開不了口……她就是千錯萬錯,那也是生我的親娘,我哪能眼睜睜看她餓死啊!”
柳葉兒心一沉,還沒開口,武就有些惱了,“你娘是你娘,也不是咱姑娘的娘,你哪怕是跟咱姑娘借了這幾兩銀呢,不也比你偷強!?”
羅秀秀一愣,眨巴著倆眼睛,“銀?我沒偷銀呀!”
“沒偷你什麼自己拿了?!”虎粗聲粗氣的,瞪了一眼羅秀秀。
羅秀秀急了,幾乎是跳了起來,賭咒發誓的自己沒拿,“我不知道葉兒的是銀,我是偷拿了鋪裡的東西,可我拿的是賣剩下的包點心,不是銀!”
羅秀秀哭天抹淚地解釋,慌張了半天,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攆走了女婿,扔出去了閨女,趙矮的日也沒見得多好過,家裡一天天的捉襟見肘,兒又是團糊不上牆的爛泥,眼看著家裡就快連口吃的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