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水伯,到底怎麼回事?”
柳葉兒問,其實心裡門兒清。
不光柳葉兒心裡門兒清,羅翠心裡也敞亮的很,她知道羅石出來是幹嘛的,一準是要給柳葉兒踢壞牆。
羅石也真就是出來幹這個的,他白忙活了一場,又捱了羅翠的罵,心裡怎麼都不痛快,這一不痛快,就準備拿這堵牆下手。
結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大晚上的以為外面沒人,剛鬼鬼祟祟地靠近過來,就讓打更地給抓了,他那一腳還沒來得及踢出去呢。
“你侄?瞧著面生,不像咱永錦村的人。”老水伯板著臉,“我看他在這地方賊頭賊腦的,又要去給人家踢牆,不抓他抓誰?”
“咱村裡晚上就是我看著的,這新砌好的牆,要是讓人給踢翻了,我還不知道人在什麼地方,也對不住村裡分給我的糧食啊。”
羅翠上來就要跟老水伯開撕,但老水伯一點面也不給她,不管她怎麼罵,都一定咬定,就是看見了他要過來踢牆。
“二表哥,你這也太過分了,娘把砸牆的事埋怨到你頭上,你也不能拿著我們家新牆出氣呀,這牆也是我們花了銀砌起來的,你這偷偷摸摸打算給我們弄翻了算是怎麼回事?”
羅石慌了,他本來就心虛,又讓人給抓了個正著,這下更心虛了,他本來也是沒什麼膽量的人,也沒腦,被人給一抓,就知道嚇的哆嗦。
“葉兒丫頭,人是從你家門口抓的,你怎麼辦吧。”
老水伯問道,柳葉兒回頭,藉著月光仔仔細細看了看牆,牆體沒有半點受損的地方。
“這回就算了,二表哥,你你出這口氣,出的多不劃算呀,幸虧你還沒踢上,要真給踢壞了,砌牆的銀只能是你來賠,花錢就為了出口氣,這不是閑的麼?”
柳葉兒笑笑,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來,“起來呢,咱也是一家人,這回就這麼算了吧。反正牆沒事,也不用你賠什麼了,往後可別再這麼幹就行。”
羅石這張臉都丟盡了,老水伯剛放開他,他就要往屋裡跑。
還沒跑出去兩步,柳葉兒就開玩笑似的同老水伯道:“這也就是自家人,一時犯糊塗,要不然可不能這麼便宜了他。沒倒我都得是倒了,怎麼也得讓他掏了這面牆的銀。往後一天半夜我就自己推倒一回,再賴他頭上,誰叫他真推過呢?”
“推倒一回,他就得掏銀一回。我要是再記仇一點,砌完就推,推完再砌,非讓他賠到褲都沒的穿!”
老水伯哈哈大笑,只當這是玩笑話,然而這玩笑話聽在羅翠耳朵裡,可有點道不出的心驚肉跳。
這三丫頭,是個不好管教的硬骨頭,還滑的很,她要真存了報複的心思,剛才的那些,還真不一定就只是玩笑話!
她要真記仇上了,跟他們開始耗上,他們哪有那麼銀讓她敲竹槓?!
羅翠現在真是後悔地恨不得打死羅石,羅家怎麼就養了這麼頭蠢貨,這麼點事都幹不好,就不知道要心點麼!
現在可好,讓柳葉兒給存了這心思,再留他在這兒還能有好?
這麼一想,羅翠頓時就把自己之前羅石的天好地好的那些話給丟陰溝裡去了,第二天天還不亮,就趕著他回羅家莊。
這一趕,就趕出了矛盾來,第二天走的時候,柳葉兒都聽見了外面羅石罵罵咧咧的聲音。
柳桂枝還是後怕,吃早飯的時候,又跟柳葉兒起來,“虧得老水伯碰巧走那兒一趟,要不然咱這牆可真就白砌了。”
柳葉兒笑笑,嗯了一聲就沒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