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兒早就叮囑過做工師傅,家裡有人不舒坦,聲音務必放低些,幾個漢也很合作,悶不吭聲又默契十足地從破洞另一頭開始壘。
羅石在那邊越砸越覺得不太對勁,隔壁家裡明明有人,怎麼聽見砸牆的動靜反而不過來了?
他是歪點一堆的那種人,其實半點真頭腦都沒有,就知道悶頭砸。
那櫃其實也不算太寬,砸了快一上午,總算是又砸到透光的地方了。
這會兒羅石已經累到手腳都跟抽筋了似的,想想柳巧巧,咬咬牙,又開始玩命地掄起了錘,咣當一聲下去,這一錘拼上了老勁,硬生生砸出了一個洞。
羅石抹著滿頭的髒汗,打算先瞧瞧那邊,一看,頓時愣住了,他們怎麼在砌牆!?
這要是把牆重新砌起來一堵,那他在這拼了老命地砸了這堵牆還有什麼意義!?
羅石腦也簡單,活脫脫就是一個一號的羅翠,踢開大門就沖到了隔壁,“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柳葉兒正幫忙挪葡萄藤呢,見他進來,笑眯眯開口道:“砌牆呀,二表哥看不出來嗎?”
“誰,誰讓你們砌牆的?!”
羅石火冒三丈,身上又累的要命,腦一迷糊就開始口不擇言,“你們砌牆,那我不白砸了!?”
柳葉兒咦了一聲,“我們砌我們的,你們砸你們的,這有什麼關系?總不能是本來用來防備壞人的牆,冷不丁少了一面,我們就不能自己再壘一面了吧?”
羅石心焦的要命,卻也不好什麼,羅翠也聽見了動靜,跟過來一看,立馬開始跳腳罵。
“娘,你這有什麼好罵的,那堵牆本來是兩家共用不假,但娘要是想砸,我們不也沒攔著你們砸嗎?現在這是在我自己買下的房裡頭砌牆,娘有什麼好生氣的?”
柳葉兒不急不慢,硬是把羅翠給噎的不出來話。
的確,這房不是她的,她做不了主。原先那堵牆她還能死皮賴臉是兩家共有,現在這都算是柳葉兒讓了步,羅翠半點都不佔理。
羅翠氣得簡直恨不得掐著柳葉兒的脖,讓她一頭撞死在自己眼前。
原來要砸牆的時候,她想著的那些好處,現在全都沒了!
房她沒法自自話地佔了,柳葉兒這堵新牆往裡退了一大截,她還必須得重新再把砸了的牆給砌回來才成,要不然就等於兩座房中間多了一條寬過道,誰想去他們家都不用走大門。
羅翠原來計劃的好,可現在她後悔到簡直恨不得生吞了羅石出氣!
砸牆不用錢,可重新砌牆得用啊!
這一砸一砌,半點便宜沒佔著,她還多此一舉賠了一堵牆!
羅翠想對著柳葉兒大罵一場,然而她就算再蠻橫,也想不出來能有什麼理由好罵她的。
這口氣,直把羅翠給噎的不輕,想拿羅石撒氣,可姑侄畢竟隔著一層,她也不好沖他撒氣,就只能全壓心裡憋著。
那憋到幾乎上不來氣的臉色,全被柳葉兒他們看在眼裡,見羅翠氣哄哄地轉頭走,柳葉兒故意開口道:“娘你是不是也得重新砌一堵牆啊,不留下看看嗎?幾位師傅手藝真挺好的。”
羅翠惡狠狠地回頭掃了一眼,氣沖沖地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