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來了,房間裡一片血腥味。
羅翠嫌髒,桂枝身邊就只有柳葉兒和楊氏陪著,灌了一碗湯藥下去,血總算止住了,臉色卻還是煞白。
柳桂枝的命算是保住了,可要等她醒過來問明白是怎麼回事,最早也得是明天了。
柳葉兒打了水,蹲在外面擦著凳上的血,怎麼也想不明白,柳桂枝難道不知道有身孕了嗎?這個何鐵柱,也太不是東西了!桂枝有孕在身,他也真能下的了手!
這一晚柳葉兒沒敢睡踏實,一直守著柳桂枝,生怕出點什麼事,好在快到天亮的時候,桂枝的呼吸漸漸平穩了。
趁著天不亮,柳葉兒又上了山。
那個男人的臉色看上去比昨天好了很多,再看見她,眼神已經沒那麼防備了。
柳葉兒給了他兩個窩窩頭,先用藥罐熱了粥,再遞給他。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不過你放心,我跟誰也沒提過。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只要不嫌棄我給不了你多好的吃食,就在這兒踏踏實實養傷。”
他不會話,也不太跟柳葉兒用眼神交流,煎藥的時候,就只能聽見她一個人的聲音。
“到藥,你肩上那個得一天換一次,你看看這次是你自己來呢,還是我幫你?”
男搖搖頭,斜著視線往後看了看,應該是想自己來。
然而傷到的地方,他反手根本摸不到,幾次了連包紮的布條都扯不下來。
柳葉兒還惦記著家裡的二姐,趕緊上前幫他拆開,手腳麻利的換了藥。
等她繞回前面的時候,男沖她微微頷首,應當是在謝她。
這人還真奇怪,感謝她的時候眼裡也一點笑意都沒有,柳葉兒總覺得他看上去像是滿腹心事。
算了,管他呢,她本來就只是抱著救人到底的想法,等他康複,就跟自己沒什麼關繫了。
揹著豬草下了山,天色已經是大亮了,回到家門口,柳葉兒看到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婦人,穿戴的整整齊齊,手裡提了半籃雞蛋。
婦人猶猶豫豫在門口徘徊,應該是想敲門,手抬起來卻又落了下去。
她長得很面善,就是嘴角的兩道紋路讓她看上去有些苦。
“嬸這是要找誰?”
柳葉兒一開口,那婦人立馬回過頭來了,臉上竟然也帶著傷,眉骨擦傷了一塊,腫的老高。
“這戶……是不是柳桂枝孃家?”
聽她問柳桂枝,再看看這年紀,柳葉兒心想,難道這就是二姐的婆婆,江氏?
一問,果然是。
在外面也不好太多,柳葉兒把江氏請了進去,羅翠是認得江氏的,正要往下拉臉,就看見了那籃雞蛋。
江氏陪著笑,“親家母,我走的急,也沒帶什麼好東西,這點東西你可別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