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背面有條淺淺的溪水,她打草累了去那兒坐坐的時候,碰巧在水邊看到了幾棵水仙。
這不是水仙開花的季節,不開花,看上去跟野草差不多,能看到也是柳葉兒的運氣。
這個朝代的人,對很多植物的功效認知還是一片茫然,但柳葉兒就不一樣了,出生在一個中醫世家的她,雖然沒接手這行,治病救人做不到,對基本的植物草藥還是瞭解一二的。
水仙有毒,不只是吞服會傷到人體,塗抹也會。
人的面板一旦碰到水仙的,過不了一會兒就會變得紅腫,瘙癢。
自從知道徐江有逛窯的嫖癮以後,柳葉兒就開始對那幾顆水仙動了心思,她趁著打草的時候,悄悄挖出了一棵帶回家,研磨出,心翼翼地塗在了徐江的褲內側。
徐江這人粗魯,洗完澡不等擦幹就穿上了,壓根察覺不到。那地方的面板碰巧又是最嫩的,一旦抹上水仙,起了過敏反應,看上去就跟得了花柳病沒兩樣。
徐江色癮重,就連他自己都不會懷疑,是不是被哪個窯姐兒給染了病。
只不過,這個過敏反應,不需要用什麼藥,過個幾天症狀就會慢慢減輕,直到消失,不會給人任何實質的傷害。
柳葉兒雖然厭惡徐家,但也沒心狠手辣到非把人家給弄到家破人亡斷絕孫的地步。她信奉的從來都是以牙還牙,徐家敗壞了她的名聲,現在徐家名聲徹底爛了,也算扯平了。
柳家在村的另一頭,大門敞開著,一眼就能看到裡面幾間低矮破舊的土坯房。
一進到裡面,柳葉兒就看到了一大一,兩個粉雕玉琢的人兒。
大的那個是柳葉兒的姑姑,柳巧巧,是老來女,才比柳葉兒大四歲,正是年方十八的青春好年華。
柳巧巧長的特別好看,鵝蛋臉,大眼睛,嘴唇紅潤,笑起來天真無邪像個孩,是永錦村頭一號美人兒。
像這樣的美人兒,按道理來早就應該被媒人踏破門檻求娶了,但柳巧巧估計這輩都不會有人願意用花轎來抬她了,因為她是個傻。
幾歲時,柳巧巧爬樹摔過頭,從那以後,智力就永遠停留在了幾歲孩的程度。嫁不出去,就只能一直在柳家生活,沒少挨羅翠的擠兌咒罵。
旁邊那個的,是羅翠生的女兒,叫柳玉香,才六歲,長相跟柳大成簡直是一個模刻出來的,看上去很是平凡。
“三姐!三姐你回來啦!”
柳玉香扔了手裡的破瓦片,跑了過來,柳巧巧也跟著拍手笑。
“姑姑,我回來了。玉香乖。”柳葉兒摸了摸她的頭,羅翠生的孩裡,就這個妹妹像爹,老實木訥,單純心善,從來不仗著羅翠是親娘就欺負這個三姐。
聽見動靜,羅翠一掀門簾探頭出來,沒開口,眼神先在她手上晃了晃,見她手裡提著包袱,才皮笑肉不笑地來了句,“柳葉兒回來了呀,成了親真是懂事了,走孃家還知道帶點東西。也不知道那些個整天賴在別人家白吃白喝的,臉皮怎麼就那麼厚。”
到最後一句,羅翠生怕別人不知道誰似的,瞪著柳巧巧狠狠瞅了一眼。
柳葉兒笑笑,“不是走孃家,我是回家了,以後都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