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茶,採自蒼山南麓那九顆老茶樹,每年也就能産幾斤,落到本人手裡也就幾兩,周兄嘗嘗。”厲飛肅手讓客,端起茶盅輕呷一口,神態優雅。
“味醇,形美,香高持久,好茶”吳輝就那麼渾身濕露露地,安然落座,粗獷地端起茶盅仰脖一飲而盡,咂咂嘴,點點頭,隨即放下茶盅,遊目四下打量起來。
艙室不大,六十多平米的樣子,但卻佈置得很雅緻,擺件古色古香,地上還鋪著名貴的玄獸地毯,只是女兒味濃鬱,纖塵不染,幹淨得讓人有些拘束,還燃著一爐薰香。
“本人聞不慣海腥味,也就靠這些薰香打發船上的日子了。”見吳輝注意上了香爐,厲飛自嘲地一笑,順手抓起玉壺給吳輝滿上香茗,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周兄可是常年出海?”
“有時吧。”吳輝信口答道。
“周兄誆我啊徒手漂洋過海,可見周兄對大哲洋的潮汐極為熟悉,此非經年老手不可辦到。”厲飛搖搖頭。
“我謙虛一下,難道不行?”吳輝目視厲飛,挑眉反問道。
“呃……”厲飛一愣,與吳輝大眼瞪小眼對視半晌,隨即失笑出聲,“看來,周兄還是個妙人”
“彼此吧,你厲飛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難以親近。喔,對了,只是跟傳聞中的一樣,老兄你長得有些娘娘腔。”吳輝一臉誠懇道。
厲飛聽得當即玉臉一沉。冰雪兩人,則是立時黑了臉,怒視吳輝,斥喝道大膽”
“冰兒,雪兒,你們倆退下”厲飛鳳目微眯,盯著一臉無辜的吳輝,淡聲道。
“是。”
兩人躬身告退,臨走時還不忘了,恨恨地橫了吳輝一眼。
退出艙室後,雪就大發嬌嗔,那胖子有好的,渾身髒兮兮地,邋遢他剛才喝茶還咂嘴,粗鄙還大大咧咧,毫無顧忌……就會對他感興趣?可是從來沒有對人家兇過呢。”
“邀請他,自然有的道理。”冰心裡不由想起了那隻盒匣,揹著近兩千斤重的盒匣,那人卻像揹著一根鴻毛,行動間落地無聲,舉重若輕,非擁有通玄境的修為不能辦到,而且必須是開闢了丹田竅xue,體記憶體貯有玄氣的通玄境小乘境界。
船行三日。
第三日黃昏,戰艦靠向了“飛書島”的一個港口。
飛書島取得其實是一個諧音,實為“飛鼠島”。整個島的形狀像一頭巨大的灰鼠。
在飛書島東面百餘海裡處,就是被海盜蟠居,地勢狹長地蛇盤島嶼群,因此,從空中看,飛書島,就成了在“海蛇”追逐下,飛奔逃躥的老鼠。
飛書島幾百個平方公裡,隸屬於蒼門蒼東郡治下,算是蒼東郡海外的一個小城。
戰艦停泊港口,吳輝就向厲飛提出告辭,厲飛也沒有為難吳輝,任由吳輝離去。
“飛哥,這胖子來路?”一群蒼門選生立於港口,目送踩著金色的夕陽,消失在飛書島深處的吳輝,其中一人好奇地問道。
“厲某人這個層次的對手,豈是你能過問的。”厲飛柳眉一挑,雙手背後,神情說不出的倨傲,“閑話休提,王將軍的艦隊現在在哪個位置?”
“回稟,王將軍已出海四日,明日黎明時分,就將合圍蛇盤島。”冰道。
“好,給王將軍發‘飛書’,務必做好隱蔽工作,按原計劃,第一發動襲擊。我等暫且入島歇息一晚,明日觀賞王將軍勇破蛇盤,再立軍功”厲飛目眺遠處的蛇盤島嶼群,臉上有些失望。
蒼門海軍已經出海四日,但蛇盤島上的一夥匪徒,卻猶在夢中,毫無察覺,還真是一群讓人興味索然的廢物啊 吳輝入島後並未多作停留,只在島上大吃了一頓,稍事休歇,就趁著夜色,入了海水,潛泳向蛇盤島。
吳輝並沒有上蛇盤島,而是直接潛向了記憶中的“藏船洞”。
前世,蛇盤島三匪首,被蒼門海軍擊潰後,就是利用藏船洞內的快船,躥逃出海,最後被厲飛截住,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藏船洞,在前世之所以出名,並不是因為三匪首最後的掙紮,而是因為蒼門海軍攻破蛇盤島後,在藏船洞某一間秘庫中,找到了堆積如山的錢財,其中還有失蹤已久,前任飛書島城主的屍骸。
前世吳輝出海做任務時,在蛇盤島上停留過一個多月。
只是與記憶中的藏船洞不同,記憶中的藏船洞,早已經被蒼門海軍清空,而現在的藏船洞,位於懸崖底下的出海口處,一道鐵柵欄擋道,洞內黑燈瞎火,黑黢黢瞧不真切,唯有細小的魚蝦,隨著暗湧地海水,透過鐵柵欄進去來出。
吳輝也不急,龜息功執行,心跳幾乎停滯,不吃不喝,像一隻休眠的大海龜,就此伏在棚欄外的一塊海底礁石上,靜靜蟄伏等待。
也沒有讓吳輝等多久,第二天,島上就廝殺聲四起,鬧轟轟地,從天明時分折騰到日落,掌燈時分,天空電閃雷鳴,海面上暴雨如注,洞xue裡頭,隱約有亮光透出,也有了人交談的聲音。
片刻,鐵柵欄徐徐升起,伏在礁石上的吳輝,就像是一隻被驚動的海底兇獸,緩緩地睜開眼睛,微微仰頭,藉著閃電的亮光,冷冷地看著一連三艘快船,從柵欄內的洞窟內,魚貫而出,隨即分三個方向四散開來。
吳輝虎目微眯,功聚雙耳,傾聽半晌,虎目精芒一閃,扭頭看向最左邊的那艘快船,如出獵的虎鯊般,手足一撐,悄無聲息地離開礁石,追向左邊那艘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