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秋溪城大選生截止。
貢園外,直通西城門的大街上,幾乎全是家長與選生們殷殷話別的身影。其中就有吳輝一家。
“,我這是去貢院,不是搬家。再說,去貢院要步行走上一個月,您想累死我與風仔不成?”看著吳紫妍大包小包地往與洪風身上掛,生生將與洪風整成兩只貨架,吳輝有些哭笑不得。
“你現在長大了,都不聽的話了。”吳紫妍說著雙目泛紅,一臉悲傷。
“行都帶上”吳輝趕忙舉手投降,拿慈母般嘮叨的,無可奈何。
於是乎,吳輝和洪風,也成了眾多人形貨架的選生之一。
一溜二十多輛,頂上插著“秋溪城貢園”字樣的三角旗,由兩匹健馬拉著的馬車,從貢園大門內魚貫而出,
秋溪城的選生們出發了
二十多輛馬車在前,然後是三千多名秋溪城選生與送行的家長。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西城門,最後,家長駐足城門外,臉上帶著殷切的希望,灑淚目送崽子們,在落日的餘輝中,追著極速行進的馬車,漸跑漸遠。
排成長蛇,一字行進的車隊隊尾,那輛最豪華的馬車內,白發白須,心寬體胖,挺著大肚腩的秋溪城貢園園長——喬柏,與貢院下派的執事伍誠相對而坐。兩人透過狹小的車窗,打量著車後賣力飛奔的人潮,神色各異。
“這些兔崽子,擁擁攘攘,亂成一團,成何體統”園長喬柏嘴裡說得兇狠,但一張肥嘟嘟地胖面上,滿是掩飾不住地得色。
“你這老家夥你就得意吧,11名雙甲等不這11名雙甲等中,有幾位是園長大人所英明領導下的秋溪城貢園培養的?”臉容冷峻的執事伍誠,嘲諷道。
“嫉妒老伍你這是赤裸裸地嫉妒咱們主要是看秋溪城出了多少位雙甲等,至於是不是貢園培養的,那都是無關痛癢嘛。”喬柏哈哈一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事實上,只有那些平民子弟,才會上貢園進修,世家子弟,恥於與平民為伍,也瞧不上,貢園中抄大鍋飯式的培養體系,更看不上貢園中敝帚自珍,只教授基礎拳腳功夫的教員。
“老家夥,還是你舒坦啊。”看著紅光滿面的老友,神情有些疲憊的執事伍誠不無感慨道。
“這是你老伍自找的當初,你老伍是有機會的,可你老伍不聽我勸,硬要想著往上再爬一個臺階。但你老伍也不想想,臻升‘大執事’是那麼容易的嗎不跳字。
當初,喬柏與伍誠都是貢院的一名執事,都有機會外放成為園長,喬柏毫不考慮地點頭了,而雄心未泯的伍誠,則選擇了留下,畢竟留在貢院,升職的機會比較多,一旦外放,算是遠離中心,差不多就是養老了。
“理事、理事長、執事,再外放升了半級,成為園長。老夫這一生也沒有多少遺憾了。”
喬柏很知足,想想一個平民之子,從入選“選生”,到堅持到最後成為“貢生”,在貢生大選上,喬柏並未進入離宗的法眼,沒有成為離宗的弟子,而後,喬柏並沒有像其它落選的貢生一樣,離開貢院自謀出路,而是削尖腦袋,努力成為了貢院的一名理事。
“老伍啊,你要是能聽我的,我勸你最好多多關注一下吳家那個小家夥。”
“為不是秋曉寒?或者是李世昌和池蘭?”伍誠所說的三人,是秋溪城這一屆最出色的世家子弟,雙甲等中最佼佼者,李氏世昌與池氏蘭十八歲,全是洗髓境八級戰士的修為,秋氏曉寒十九歲,九級戰士,也是三千多名秋溪城考生中,目前年齡最長,實力最強大的一位。
“直覺一個二十多年老園長的直覺。”喬柏淡然道。
“哦……”伍誠聞言,再次將目光投出車窗,縱然是三千多人奔行的人潮中,擁有過人身高與雄健體魄的吳家子,也是鶴立雞群,以伍誠通玄境的目力,一眼掃就可以準確地找到。
此時的吳家子,閑庭信步,腳下不停,正與一個瘦高個少年,一個矮胖如球地少年,激烈地爭論著,可惜距離太遠,以伍誠的修為,還無法聽清他們在爭論。
“老財,你這一年毫無音訊,老子與胖子很受傷,你是不是應該賠償點?”的是瘦高個少年,身高只比吳輝矮了寸許,也是一米九多,但卻瘦成皮包骨,脖子細長,一張猥瑣的長馬臉上,有一對藍色地骨碌碌亂轉的大眼睛,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個人族與鮫人族的混血兒。
“老財啊,我心軟,交出百兩紫金,咱們以後還是好”另外一個胖子,比竹竿混血兒更猥瑣,身高不到一米六,圓滾滾光溜溜地肥白腦袋,兩眼如豆,看他奔跑,就像是在地上滾的。唯一可取的,胖子有著白嫩如嬰兒,讓嫉妒的肌膚。
此二人,正是吳紫妍口中的潑皮,狐朋狗友。
竹竿混血兒,名叫高安,諢號面條,有著一雙靈巧的手,面條般柔韌的身軀,經常客串小偷;胖子許超,有著強大地心算能力,財迷;吳輝,仗著人高馬大,天生神力,經常扮演強盜,吃霸王餐的強盜 高家與許家,都是秋溪城裡的商戶之家,當然,同吳家的豪富比起來,小巫見大巫,有一段很遠的距離。但與吳輝,也算是出身同一個階層的商家子,又是同齡,今年都是十四歲。因此“以前的那個吳輝”,與高許兩人很玩得來。
前世,吳輝在離宗貢院呆了五年,都沒有被誓殺吳輝的秋氏得逞,其中不無兩個猥瑣好友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