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和姨太太都一齊湧上來,扶住他。
就只是兩日的功夫,轉眼他就沒了一兒一女,他最得意的兒子,他最乖巧的女兒,就在這短短兩日,先後沒了去……
別說是落在施恩滿身上,就是隨便落在旁人身上,都是受不了的。
“滾!”施恩滿一揮手,將來扶他的人揮開,“給我滾開!”
他一咬牙,堅持著自己站起來,望著那開啟的大門,剛好蕭瑟秋風過,白幔隨風飄動。
彷彿突然看見了他那一雙兒女站在門檻處,正對著他,朝他輕輕地笑,然後轉過身,抬腳跨過門檻。
再一眨眼,門口空空如也,只剩下悲瑟。
他咬著牙,深呼吸一口氣,抬腳一步一步走下臺階,“備車!去警局!”
警局。
“砒霜中毒。”
孔隊長雙手叉腰,看了看擺著的兩具屍體,再看了看仵作,“沒了?”
仵作淡定地收起工具,“沒了。”
孔隊長“嘖”了一聲,他看著這兩句屍體,一下子眉心就攏了起來。
“孔隊長,施校長來了。”有下屬進來彙報到。
這一句話,孔隊長臉上的愁色更重了。
這前一日,施家小姐才失足落水溺亡,雖然說懷疑是穆梔做的手腳,雖然不清楚是誰做的,但肯定不是穆梔做的。
問題是,這施小姐的事情還沒有了解。
這施家大少爺又沒了。
這即便是沒有問題,可能也會牽扯出問題來啊!
可案發現場,沒有絲毫打鬥的痕跡,兩人死在一塊兒,倒像是一對殉情的鴛鴦。
但他又不能這樣跟施恩滿說,那施恩滿本生就不是個公正之人,暴脾氣上來,除非有上頭的人壓著,不然誰也攔不住。
更何況,是一個一下子沒了一雙兒女的父親。
孔隊長直覺腦袋疼。
果不其然,他出去,見到施恩滿。
施恩滿就問了兩句話。
第一句——“我兒子呢?!”
孔隊長指了指裡面的房間,施恩滿也是不少來警局的,對於哪個房間是做什麼的,還是很清楚的,不需要說得那麼直白。
第二句——“兇手呢?!”
孔隊長硬著頭皮說到,“剛接到報案不久,仵作驗出兩人是砒霜中毒,現場並無打鬥痕跡,如果……”
“兩人?”施恩滿虎目一瞪,“還有誰?!”
孔隊長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心底倒是有一些慶幸,還好程東森的事兒先了解,人放了出去。
不然在牢裡,這人要是發起狠來,程東森那文弱書生,指不定要遭什麼罪。
“程家么女,程冬青。”
“她怎麼跟我兒子在一起!”施恩滿低吼一聲,然後問到,“是不是就是她下的毒?”
“施校長,這案件,兩種可能。最簡單的可能是,程冬青給貴公子下了毒,然後之後服毒自殺。但考慮到她一個女學生應當是沒有膽子殺人,更沒有膽子自殺的,所以這種可能先暫定。也有一種可能是,有人要殺貴公子,程小姐跟貴公子一起用餐,食用了砒霜,所以一起中毒。”
見施恩滿聽後並不滿意,眼看就要發火,孔隊長連忙說,“先前貴公子有給那小院子找過下人和醫生,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進過那小院子了。”
雖然據打聽,應該還有一個女子去過,聽描述應該是穆梔。暫且還是不要跟施恩滿說的好,省得再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