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慈站在窗戶口,往外望了望,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只有門前幾盞路燈在地上投下幾團暖洋的橘黃。
在窗前佇立了一會兒,她轉過身,蹲到花盆前,小心翼翼地將花土放進盆裡,再將備用的土捧到花盆裡,將花根輕輕掩埋。
白皙的手指,深色的泥土,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望著小巧細長的蘭草葉,枝條橫斜而出,已經打了兩個小苞,煞是可愛。
是呀,他們都是陵城土生土長的孩子,生在這裡,長在這裡,不論過去,不論將來,一如既往,不管是人,還是感情,都不會改變。
陵城的人都覺得穆家二少不務正業,無所事事,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但是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她都偏愛他的思想,偏愛他的堅持,偏愛他的不羈……不求相伴不離,只願精神是共鳴。
程念慈種好花後,放到桌上可以曬到太陽的位置,轉身打掃了一下地板,然後去洗了個手回來。
坐在書桌前,望著那臺燈在書桌上投下的蘭草的影子發呆了片刻,不知道想到臉色很美,眉眼微彎,輕輕地笑了一聲,翻開泰戈爾的《飛鳥集》。
……
穆邵禮回到穆宅,剛好俞子美來了電話。
他倒是藉口穆梔睡了推了俞子美要跟穆梔講電話的事,不過想了想轉身又去了穆梔的小院。
“篤篤篤……”
雖然屋裡的蠟燭被剪滅了好多,只有微微的光暈,像是已經休息的狀態。
但是穆邵禮抬手藉著月光看了一眼手錶,這個時辰,照著穆梔的性格,定是還精神著的。
果然,裡面傳來穆梔的聲音,“誰啊?”
“我,二哥。”果然吧,聽聲音,精神著呢。“我進來了?”
說完,穆邵禮頓了頓,才推門而入。
一進門,穆邵禮看見的是躺在床上的穆梔,被褥亂糟糟的,穆梔正撐著床坐起來。
他一愣,還真睡了?
想著櫃子裡的蔚擎,穆梔的心,一下一下,像是擂著戰鼓。
這要是叫穆邵禮知道她在這屋子裡藏了個男人,還是他最不想見的蔚擎,怕是要出大事的。
“二哥,你回來啦?念慈姐姐回家了嗎?”穆梔只好繼續裝瞎。
穆邵禮一心想著俞子美的電話,也沒有多注意穆梔的眼睛,點頭,“嗯,到家了。”
“那就好。”穆梔點點頭,連忙切入重點,“二哥這麼晚過來是……?”
“哦,剛剛回來的時候,奶奶來了個電話。”穆邵禮本來想跟她說說程念慈的,但想起正事,便也先放下,“奶奶本來想跟你講電話的,不過我說你睡了,也就作罷。”
“那二哥你這是……”穆梔望著穆邵禮擰起的眉頭,疑惑問到。
看了穆邵禮兩秒,穆梔才想起來自己不能盯著他看,便實現越過他的肩頭看著搖晃的珠簾。
“奶奶說,她大概下週就回來了。”穆邵禮聲音稍微沉了沉,看了一眼穆梔的眼睛,“可是你的眼睛……”
話說到一半,他便頓住了,後面的話,他們都知道。
要是俞子美知道穆梔眼睛看不見了,非得氣得剮了他跟穆邵卿不可。
雖然說,是他跟穆邵卿沒有照顧好穆梔是事實,但是一想到假發,穆邵禮就後背發疼。“剛掛完電話就過來找你了,還沒跟大哥說。”
“小妹,要不明天帶你去醫院再檢查檢查?”穆邵禮苦著一張臉,有些心疼,有些焦急,也有些莫名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