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闆娘把程念慈跟那些女人相比較,穆邵禮便沉了沉眸,未動聲色,依舊微微揚著唇角,“老闆娘說笑了,這位是我表妹。想看看盆栽。”
“哦!這樣啊……”老闆娘恍然,連忙讓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來來來,裡邊兒請,最近啊,我們剛進了許多新的品種,不知道小姐喜歡什麼類的?”
“隨便看看。”程念慈恢複到了溫婉的模樣,淺笑頷首,仿若隨意回頭,看向穆邵禮,“二哥經常買花送佳人?”
這麼一問,倒是把穆邵禮給問愣住了,他倒是沒有料到程念慈會問他這個,一時間突然有些尷尬,抬手摸了摸鼻尖,“嗯,就……”
“二少啊,可是我們這兒的常客。三天兩頭讓我包好花束等他來拿。”老闆娘打斷穆邵禮的話,見穆邵禮聞言後笑意微斂,也不甚在意地抬手使眼色示意無事,繼續跟程念慈說到,“不過啊,那都是千篇一律,不過意思禮節罷了。說來,還是第一次見二少陪哪位小姐親自到店裡,選盆栽的。”
聽完老闆娘的話,程念慈唇角微翹,望向穆邵禮的眼裡閃過少有的俏皮狹促,“既然二少是這兒的常客,不如也替我選選買什麼盆栽比較合適罷?”
“成。”穆邵禮點點頭,抬腳朝花架子那邊走去,同時老闆娘跟在他身旁開始介紹,哪種花比較名貴,哪種比較稀有,哪種又是外國品種……
最後穆邵禮轉了一圈,走到角落,拎起一盆最普通的蘭草,“就這個吧!”
“這可是店裡最普通的花了,就這花,陵城小路邊兒都有。二少是真識得,還是假不識得?”程念慈抬頭望著穆邵禮,挑眉。
“土生土長,清淡小巧,一如既往。適合你。”
穆邵禮的話一出,老闆娘便開始心裡犯了嘀咕,這穆二少是出了名的會說話,那三寸不爛之舌能把怒火中燒的人說得心花怒放。
怎的到了今日著小姐跟前,就跟舌頭打結,胡說八道呢!
明明這真真兒的一美女,優雅高貴,卻非說跟一最土的蘭草適合,這……是今日受什麼刺激了,還是出門的時候擠門縫裡了?
老闆娘撇嘴閉上眼轉過身去,簡直沒眼看,接下來大概就是血光現場了。
誰知,她剛轉過身去,就聽見這姑娘輕柔溫婉的聲音,“好,那就要這個了。”
老闆娘倏地轉過身去,簡直目瞪口呆。
“怎麼了?”穆邵禮恢複到面色含笑的模樣,“勞煩,包起來。”
老闆娘遲疑地接過,訥訥點頭,“哦,好。”
“這錢,二少是老規矩,還是……?”老闆娘一邊包花一邊問道。
話音剛落,便見一直好看的手伸了過來,白裡透粉的掌心放著銀元。
老闆娘順著那手往上,入眼的是一張古典溫婉的容顏,眼珠子再轉了轉,才是旁側站在花架子跟前,搗鼓著剛進的盆栽,一不小心,扯了一塊葉子。
這……跟姑娘進店裡,給姑娘選最差的花,還姑娘自己付錢?
老闆娘眨了眨眼,再看了看,是穆二少沒錯啊!
等她包好花和花盆後,穆邵禮又轉過了身來,先一步那白皙的手,接過花和花盆,跟在程念慈身後,走出了花店。
兩人上了司機開過來的轎車。
上車後,穆邵禮也不怕泥土弄髒西裝,就這樣抱在懷裡,直到車開到程念慈住處停下。
他下車,見程念慈伸手過來拎東西,穆邵禮便遞到了她手裡。
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一人拎著東西進了院子,一個人轉身進了車裡。
暮色四沉。
穆邵禮坐進車裡,司機啟動車,他抬手做了一個稍等的動作。
他拉開車窗裡的簾子,透過窗玻璃望向那二層樓,直到二樓的一個房間亮起了燈盞,出現一道綽約的身影,他才身體倚靠在座椅,“走吧。”
車啟動,緩緩離開這座小院門前的小道。
直到聲音遠去,樓上的房間才拉開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