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輪軸骨碌碌地轉著，顛簸不平的道路讓羽生孝感到頭昏眼花，他現在目不能視也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一直窩在車廂的邊緣免得一不小心被拋了下去。
“這裡距離奧爾良還有好長的路程，按照這種速度的話估計十天都到不了。”貞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作為這個小隊伍裡面唯一渾身健全的人，她只好硬著頭皮坐上了從來沒有體驗過的駕駛座。
“沒什麼事，又不著急，慢慢來吧。”羽生孝忍著頭暈目眩說道，“最好在到達奧爾良之前我的實力可以恢復，要不然還真的有夠麻煩的。”
“應該可以吧，你小子的恢復力驚人得可怕，我覺得可能走到中途你就差不多全好了。”黑子搭話，自從羽生孝醒過來到現在大概過去一個半小時了，他從最初的完全動彈不得已經恢復到了可以獨立坐起來的程度，身上的挫傷大部分都已經結痂，有些甚至已經脫落，露出下方粉嫩的肉。
“希望是這樣吧。”羽生孝點點頭。
“好了，繼續剛剛的話題吧，你還沒說完到底歷史節點是什麼情況呢？”黑子催促道，而貞德也在馬車前段豎起耳朵仔細地傾聽，“怎麼這個丫頭突然就覺醒了，明明只是個人類而已，卻爆發出了堪比英靈的力量？”
周圍靜悄悄的，距離他們啟程至今已經半個小時了，按照羽生孝先前的記憶，現在他們應該身處某片森林之中，可以聞到清新的綠草味撲面而來，森林裡嘰嘰喳喳的到處都是鳥兒在歡躍，跟不久之前他們感受到的全城寂靜截然不同，充滿了生機。
在這種環境下，羽生孝感到格外的舒適，他的異能本身就跟植物系息息相關，此時置身在這種環境中對他來說就好像龍歸大海一般，即便目不能視，身體不能隨意動彈，但他依然有種一切盡在把握中的感覺。
這裡是他的主場，在這裡如果遇上黑蟒的話，即便打不過他也有信心能夠全身而退。
“歷史節點......”羽生孝舒適地倚靠在車廂的邊柱上，“這個解釋起來有點複雜。”
“你不是說不著急嗎？那就慢慢說。”黑子說。
“唔，就好像站在懸崖邊上，往懸崖的底部扔一塊石頭那樣吧。”羽生孝想了想，“無論如何你都可以聽到石頭落地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到那個時候唯一能夠被觀察到的就是‘石頭落地’的這個既定的事實，沒有人能在石頭落地之後還把它重新撿回來，除非時間倒流。”
“這也就是說貞德因為火刑而死在歷史上已經成為了既定的事實，而1431年的5月30日，這一天就是這麼一個歷史節點。”
“對啊，後世的人都知道，就在那一天貞德死在了魯昂的中心廣場上。”黑子不明所以地歪著腦袋。
“也就是說在那一天之後出現的我，其實已經是一個不存在於歷史上的......‘幽靈’了？”駕駛著馬車的貞德回過頭看了羽生孝一眼說道。
“沒錯。”羽生孝欣慰地點點頭，這個丫頭果然比不靠譜的黑子要聰慧許多，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因為在那一天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觀察到名為‘讓娜·達爾克’的個體存在了。”
“可是那些覺醒的能力又是怎麼回事？這丫頭充其量就是個幽靈資料而已，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變數？”黑子還是搞不清楚狀況，在它看來這就好比一場電子遊戲一樣，貞德這個個體是在遊戲的前期就被劇情殺了的npc，可是當遊戲進行到打boss的時候，這個已經嗝屁歇菜的npc忽然跳出來一躍成為了戰鬥力的天花板，一招就把大boss給秒殺了，如果只是網遊的話估計早就被人舉報了。
這不是明顯的開掛嗎？！
“如果是在正常的歷史的話，她確實就已經沒有未來了。”羽生孝嘆了口氣，“但是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在哪裡，這裡可是‘溯源計劃’打造出來的假歷史而已，在這個程式當中出現什麼bug或者執行錯誤的毛病不是很正常嗎？”
“只要是人搞出來的東西就一定會有漏洞，要不然可以憑空創造歷史的話，人類都可以直接自立為神了。”
“你這麼說我還真的無法反駁......”黑子悻悻地縮回了腦袋。
“就好像阿薩謝爾入侵了這個時空，從而導致吉爾斯的身上出現了變異那樣，我是帶著聖遺物的殘骸而來的，很有可能是那些殘存著英靈氣息的物質促使貞德發生了變異。”
“在火刑那一天之後，貞德就得到了‘聖人’的資質，所以在這片扭曲的時空裡面她其實已經是英靈了，只不過不是很穩定，所以她的覺醒很有可能伴隨著某些條件，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觸發的。”
“bug啊......”黑子回想起來當初用戰旗的尖端指著它眉心的那個女人，渾身便止不住地顫抖著，心裡感到一陣惡寒，雖說那個女人也是‘貞德’，但從她的身上黑子感受到了一些違和感，跟現在坐在馬車前的天真少女有些難以言喻的差別。
那大概是未來成為了英靈之後的貞德的形象吧？現在由於時間線的錯亂從而導致未來的形象被強行施加在了當前的貞德身上，因為沒有死在火刑架上，所以少女貞德的思緒還在不斷成長著，因此才體現出了差異。
黑子琢磨了片刻之後搖搖頭，重新縮回到了羽生孝的胸口中，對於這些事情它並不想了解那麼多，也沒有什麼興趣，只要羽生孝不死，對它來說什麼聖女、剩女的一點都沒差。
“怎麼樣，瞭解到自己力量的來源，有什麼感想嗎？”羽生孝打趣般問著貞德，但其實他總感覺這種說法有些沉重，來自自己‘死後’衍生出來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話大概沒人會希望用得上這玩意。
“忽然安心了許多呢。”貞德露出燦爛的笑容，“我還一直擔心那種力量到底是什麼來歷呢，沒想到竟然是根據我自己的傳說演化而成的，只要不是什麼邪惡的力量，我覺得還是很不錯的。”
天真的丫頭，羽生孝苦笑著搖搖頭，忽然他猛地一震，伸手搭在前方的貞德肩上。
“停車，前面一里左右有人，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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