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侯爺正耐著性子等候,看到他來,忙不疊起身恭謹施禮:“王爺。”
宇晟池微垂著眼輕淡一笑,緩步進了雅間,在夏侯爺對面坐下,執著酒杯漫不經心道:“侯爺請本王來,所為何事?難不成是想好要如何與本王解釋了?”
夏侯爺臉色白了白,尷尬一笑,低著頭拱手:“臣下今日請王爺來,是想求王爺高抬貴手,放小女慕瑤一條活路。小女自懂事起便心儀王爺,王爺一直很清楚。小女不求王爺青睞,可若嫁給太子殿下,她這一生也就毀了。”
宇晟池微垂著眼,不看他,也不答話。
夏侯爺心中七上八下,神色愈發難為情:“只要王爺肯高抬貴手,不說出小女才是與太子有婚約之人,王爺想要什麼,臣下都答應。”
“本王要你將手中權利全部為本王所用,你也答應?”宇晟池抬眼看他,眸光幽幽暗藏洶湧。
夏侯爺俯首,神情鄭重:“臣下答應。”
宇晟池輕笑:“可惜,這欺君之罪本王卻擔不起。夏侯爺,你押錯了注,夏慕瑤嫁不嫁太子本王不會在意,你要與本王談條件,本王總也得做到萬無一失。”
頓了頓,他放下酒杯,手指輕輕在桌沿叩擊:“只要你把三小姐夏寧夕嫁給本王,本王保證,夏慕瑤即使嫁到東宮,也會安然無恙。太子不能人事,且命不久矣,太子一旦病逝,她還是清白之身,到時候本王做主,天下好男兒任她挑,豈不是更好?”
夏侯爺臉色驟變,詫異抬眼望著宇晟池,一臉惶惑。
“夏侯爺還有什麼好考慮?這可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如今太子的身體每況愈下,指不定一年之內便會病逝,侯爺還有什麼可擔心?”宇晟池袖擺拖曳在桌面上,懶懶靠在後方,朗然笑出聲。
夏侯爺嘴唇發顫,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從腳到頭將他裹在其中,心也跟著一點點下沉。所謂前無進路後無退路,說的便是他眼下遇到的情況。
宇晟池收回搭在桌沿的手,翩然站起身撫了撫袖擺,道:“本王言盡於此,夏寧夕嫁與不嫁,侯爺還是盡快做決斷的好。”
夏侯爺頹然跌坐在墊子上,半晌回不過神。
宇晟池也不理會,轉了身出門,瀟灑離開。
宇晟池走了才片刻功夫,夏侯爺所在的雅間門外,一名身著灰藍色衣裳,長得十分秀氣的男子蹙眉望著他,恭謹拱了拱手,客氣道:“夏侯爺,我家公子請您到隔壁一緒。”
夏侯爺連忙回過神,打量了一眼男子,眼底閃過比剛才更甚的慌亂,忙不疊起身跟在男子身後出了門,朝著隔壁雅間走去。
到了門口,他暗暗嚥了口唾沫穩神,看著灰藍色衣袍的男子推開門,才恭著身走進去。
看著門重新關上後,他面向站在視窗處的月白色背影,恭謹俯首:“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月白色身影並不回頭,只微微抬手示意:“夏侯爺無須多禮。”
夏侯爺暗暗嚥了口唾沫,心神忐忑,支支吾吾的解釋:“方才在隔壁,微臣只是與同僚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