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在半空中的紫袂穩住身形,緩緩落下,眼中浮現一片欣然之色。不稍說。這軍營中精通八卦布陣之人,不是旁的,而是他這輩子收下的唯一一個徒弟,林肅。
師尊駕臨,林肅早有感應,早早侯在軍營外三裡處。牽著馬繩,給紫袂拱手行禮,面上帶笑,「原只讓妹妹抱著一線希望,前去求助於你,沒想到師尊你竟然會親自來一趟!」
紫袂微微折了眉,並未接話。他自然不會告訴林肅,他妹妹和他早已相熟,甚至,在他心中佔有與眾不同的地位。
他微一頷首,淡淡道:「那人現在何處?」
林肅恭敬禮讓,「就在那軍帳中,師尊請隨我來。」
一路上,經過無數小型軍帳,看似雜亂。其實暗藏布陣玄機,而來來往往計程車兵看似神色放鬆,其實各個全身戒備。
這些士兵咋見一位仙氣飄逸的外人到來,並未露出太多驚訝神色,反而十分鎮定,顯然是統治者訓練有素,讓這些下屬們也懂得了不動聲色,凡事鎮定的做派。
這裡的一切都有條不紊,即便此刻突然有大軍殺至偷襲營地,想必也沒有幾分勝算。
由此可見,這裡的這位統領者戰王,並不是泛泛之輩。此刻素未謀面,單憑這細微的觀察,紫袂也不禁心中暗生出幾分贊許來。
待入了軍帳大營,便見簡單擺設的桌案上,早已溫好了一壺酒。
嫋嫋升起的酒氣前,端坐著一個身著明光鎧的英武男子。面色沉穩,五官硬朗,氣質非凡,即便此刻神色謙虛含笑,也掩蓋不住他身上那股渾然而就的王者霸氣。
燕樂晟率先步過來迎接,氣質爽朗不失謙和,「真人遠路而來,鄙人理應洗塵接風,無奈戰事將近,只能略備些薄酒,聊表敬意,還請真人萬勿嫌棄!」
一番話說下來,禮節客氣,既謙虛又熱情,紫袂心中滿意,面上卻仍是冷冷的,好歹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無妨。
燕樂晟見他並不入座,反而餘光看向左右,立時會意,對林肅道:「林司馬,你師尊遠道而來,一路辛苦,還請你去夥夫那討些吃食來,千萬不要怠慢了貴客。」
林肅當即點頭,帶著大帳中其他人,迅速離去。
如此,軍帳中就只剩下燕樂晟和紫袂二人。
紫袂神色清冷,望著燕樂晟的一雙眸子深邃而飽含涼意。
片刻後,他語氣涼薄地開口道:「你該謝她。若不是她親自來求我,我根本不不會管你的死活。」
燕樂晟神色一愕,轉瞬笑道:「她……可還好?」想起不久前,因為不能碰她,他心中沮喪,竟然賭氣般地不告而別,這會兒心裡只剩下後悔,他當時真應該再好好看看她。
紫袂神色間隱約浮起一絲嘲諷,冷冷道:「很好。」
看樣子,他並不想與燕樂晟多費口舌。燕樂晟也知趣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解魅毒可要準備些什麼?真人盡管吩咐,鄙人讓屬下們盡快準備。」
紫袂眼中凝著寒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漠然道:「我只需你回答一個問題。」
燕樂晟沒想到對方竟然什麼都不需要。他甚至想過要給錢,給稀世珍寶,甚至更稀罕的東西,人,血?然而他卻說,只要他回答一個問題……
「你……」紫袂語氣一頓,神色漸漸又涼了幾分,「若我說,要我救活你須得有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你和她,永世不得再見。你可還願意讓我解這毒?」
燕樂晟原本已經端坐在紫袂身邊,準備脫下明光鎧讓他救治,咋聽此言,猛地起身,神色繃緊地看向他。
方才那客氣有禮的語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戒備。
他擰緊眉,「你到底是什麼人?」
紫袂幽幽起身,面無波瀾,越發淡漠地注視著他,「你只需回答我這個問題。其餘的,恕我無可奉告。」
兩人各據一方,僵持相望,眸色都是一陣森寒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