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耷拉了下來。“這不可能的,”他虛弱地說,“做不到的。”
“來,過來,”邦斯關切地說道,“您不必反應這麼激烈。我猜如今讓您煩惱的正是被j.g.布萊星頓稱為‘安全因素’部分。您試著這樣想,特雷德韋爾先生:年紀大的人過世了,這難道不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嗎?而且,我們社團保證會將死亡安排得非常自然,調查員幾乎——還從未遇到過這類麻煩。
“不僅如此,若您知道我們的贊助人名單上還有誰,一定會大吃一驚的。政治界有權有勢的人,以及金融界名人紛紛來找我們。他們每一位都是我們高效安全的保證書。而且別忘了,特雷德韋爾先生,有了這些高官要員,老人社團便能抵擋無論來自何方的侵害,可謂無懈可擊。而這層保護涵蓋我們的每一位贊助人,也包括您,您決定將麻煩交給我們處理了嗎?”
“但我沒有這麼做的權利。”特雷德韋爾先生絕望地辯解,“即使我想,也不能這樣去決定另一個人的生命。”
“哈,”邦斯身子微微向前,“但您想解決問題,對嗎?”
“不是以這種方式。”
“那您能想到另一種方式嗎?”
特雷德韋爾先生沉默了。
“看,”邦斯滿足地說,“老人社團為您提供了一種可行的解決之道。您還有什麼顧慮嗎,特雷德韋爾先生?”
“我不知道,”特雷德韋爾先生堅持道,“但就是覺得這麼做不對。”
“您真的這麼認為嗎?”
“當然!”特雷德韋爾先生厲聲道,“難道你要說只是因為他們老了,所以隨便殺掉也沒什麼關系?”
“這正是我要說的,特雷德韋爾先生,而且我勸您也最好這麼思考問題。如今我們生活在一個不斷發展的世界,一個生産與消費的世界,每個人為大家的共同利益而各盡所能。但老年人既不是生産者,也非消費者,他們不過是擋在我們發展道路上的障礙。
“若我們稍微回顧一下,想想田園農耕時代,會發現那時他們確實還有些用。那時年輕人出去耕地種田時,老人便在家裡操持家務。但如今這項功能也不存在了,我們能找到上百種機械器具做家務,而且便宜多了。您能否認這一點嗎?”
“我不知道,”特雷德韋爾先生仍未被說服,“你把人說成是機器,這一點我完全不同意。”
“老天哪。”邦斯說,“別跟我說你以為人是什麼其他東西!當然,我們就是機器,特雷德韋爾先生,我們所有人。我承認我們是獨特且高階的機器,但說到底還是機器。為什麼,看看我們所生活的世界,它就是一個龐大的器官,由許許多多無法取代的小零件組成,所有零件都在努力地生産消費,生産消費,直到失去功能。壞了的零件還能待在原處嗎?當然不行!必須把它剔除,否則就會影響整個器官的工作效率。要為整體考慮,特雷德韋爾先生,而不是任何一個小零件。您明白了嗎?”
“我不知道。”特雷德韋爾先生不太確定地說,“我從未這樣思考過,很難一下子全部接受。”
“我能理解,特雷德韋爾先生,但這也正是所有贊助人最欣賞的一部分,布萊星頓法提供了一種我為人人的途徑——不止您一人獲益,而是在為整個社會器官作貢獻。與我們社團簽訂保證書,將是您今生做過的最高尚的事。”
“保證書?”特雷德韋爾先生問,“什麼保證書?”
邦斯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列印檔案,小心翼翼地放到特雷德韋爾先生面前。特雷德韋爾先生讀了一遍,馬上坐直了身子。
“怎麼回事,這上面寫著我要承諾即日起一個月內支付你們兩萬美金。你之前可從未提過這筆錢!”
“一直也沒適當的機會提啊。”邦斯回應道,“不過社團已經對您的資産收入情況進行了一定的調查,報告顯示您有能力支付這筆錢。”
“你說的‘有能力’是什麼意思?”特雷德韋爾先生反駁道,“兩萬元可不是個小數目,無論你怎麼看。”
邦斯聳了聳肩。“每份保證書條款都是按照資助人的支付能力設定的,特雷德韋爾先生。您別忘了,對您來說昂貴的數額對很多資助人來說可是非常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