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個鄉野來的,沒被教過規矩,長一張狐媚子的臉蛋有何用?要除掉她,根本不用費吹灰之力——”美豔動人的女人慵懶躺在軟榻上,輕眯的眼中泛著令人恐懼的銳光,“想必她現在還在為得到皇上賞賜而高興,也好,就讓本宮教教她規矩二字怎麼寫。”
悄悄一路跟來聽牆角的宋悅默默縮了縮腦袋。
這些宮妃不會都是傻子吧,以為她沒教習嬤嬤就不知道牡丹是皇後才能穿的?
【要不是姬無朝的記憶,你在皇宮規矩方面就是個撒子。】
宋悅:咳。宮鬥真可怕,看來今天之後得防著點兒,不能當這兒是燕宮。
想不到她這兩天如此低調,都還是被人盯上了。
【廢話!齊晟給你單獨買了個煉丹爐進來,你想想後宮女人誰有這待遇!】
宋悅:問題是這又不是什麼值得眼紅的金銀首飾,就算拿給她們她們也用不了的……
【可這不是她們能不能用的問題啊摔!這表示寵愛啊!寵愛!】
宋悅默默抬頭,瞟了一眼牌匾。
毓秀宮……拿個小本本先記下來。
她思考了片刻,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隨便摘了頭上的一隻釵子包好,特意去求見元妃。
畢竟是做過皇帝的人,後宮的事她大概已經輕車熟路了,雖然在不同的國家,但在齊宮待了幾天,她也看到了許多與燕宮相差不大的地方。
就比如說,妃子們大多分成了權妃老謀深算派和寵妃囂張派,剩下的就是些佛系中立吃瓜派和不知所措派的純新人。她剛進宮,又不是什麼正經出身,自然就被歸到了最後一類。
寵妃派喜歡光明正大用權勢壓人,平均智商不太夠,像這種暗害的事,基本都是老謀深算的權妃派在暗中搗鬼。本來不惹到她身上她當然樂得自在,但既然事情來了……就讓後宮變得更有趣一點吧。
【宿主你想對齊晟的後宮做什麼??】
宋悅:反正不是我皇宮,當然要攪亂一池渾水,玩個盡興再回去!
【請坐下!能不能按照正常宮鬥套路來!】
此時,宋悅已經穩穩地在元妃宮中坐下,把特意包好的簪子拿了出來,用力把臉憋得通紅,看上去就像個新進宮的一樣害羞:“那個……衣服的事兒,謝謝娘娘了。如果不嫌棄的話,這是一枚金釵……是……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衣服?謝?”元妃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那件繡著牡丹花的衣服,不是娘娘特意送來的嗎?”宋悅一臉天真純然,不諳世事的樣子,“送衣服的宮女還和我說了,明日就是皇上的生辰,娘娘特意囑咐說穿得太差會掃了皇上的興,就為我特意準備了一身!我已經將它疊好收下,就等著明天穿上呢!真的要謝謝娘娘,那件衣服太漂亮了……”
如果料得不錯的話,元妃也是老謀深算權妃派的吧?
“牡丹?好個一石二鳥……”元妃捏著椅子的手,指節泛白,只不過她也是經歷過風浪的,一聽就知道是什麼事,幾乎是立刻鎮靜,“是誰送來的?帶我去看看。”
那人的目的肯定不是陷害個新人,而是想借此生事,嫁禍給她吧?!
……
秦國離齊國最近,商遠也是五國之中第一個到齊都臨淄的使臣。
他是齊晟生辰前一天的中午到的,那時候剛好進宮,就在書房前的園囿中見到這樣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個穿著宮裝的女人,正彎腰低頭藏在草叢中,聚精會神看著另一條道上兩個後妃的爭吵,似乎看得十分入神。
在她對面,一個是端莊大氣的元妃,一個是美豔動人的端妃,身旁還有見證爭吵的幾個不知名的宮妃。元妃手裡捏著一件衣服,眼裡盡顯失望之色,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商遠只知道,那個躲在草叢裡的人看戲看得悠哉。
她竟然會在這裡?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此貌美的女人,被當做禮物送向更高處,才能將利益最大化,就算被帶回了皇宮,也不奇怪。
他不由想起了秦皇所說的話。
如果真的是那個女人……他必須得好好問問她和皇宮畫中之人的關系,說不定,真能得到什麼重要訊息。
鬼使神差地,商遠緩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