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玄司北安靜坐在桌邊,身旁有個黑衣暗衛與他耳語了兩句:“令牌的下落已經查到,是被一個不知身份宮女使用了。”
“何處?”聽到那“不知身份”,玄司北似乎明白了什麼。
只有不在任何地方當差的宮女,才查不到身份,所以應該是人假扮的。
那麼,這個人也不難猜了。只不過,他想知道她到底想用他的令牌做什麼。
“在皇上的寢宮前用的。”暗衛答道。
玄司北眸光微微一冷:“當時皇上在做什麼?”
“在……在沐浴。”
暗衛的話音未落,整個禦書房空氣的溫度便驟降。“咔”地輕聲響起,玄司北右手提在空中的毛筆筆杆忽然裂開一條細縫。
“下去吧。”察覺到外面徘徊著的熟悉氣息,玄司北稍稍平靜了些,才驅散方才散發出的恐怖氣勢。
站在殿外的宋悅依稀辨認出,火光映照在窗戶紙上,似乎有一個黑影飛了上去。正當她辨認著那是誰的時候,便聽殿中一聲低語:“進來。”
原來玄司北發現了她。
宋悅吞嚥了一下,想到今晚的目的,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玄司北依然正襟危坐,看也沒看她一眼,精緻的面容彷彿帶了一層寒霜。就算他時常都是這樣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她也慢慢能從中體會到一絲他的真正情緒——就比如現在,他一定在不高興。
宋悅緊了緊手中的令牌,徑直走向了他。
她要把令牌塞回他腰間,順便向他探聽探聽他把虎符放在了哪兒。
現在既然飛羽幫她佔著那個位置,她就可以稍稍給飛羽爭點兒權力,讓他有能力和玄司北抗衡……
“站住。”
似乎是對她的欺近有所察覺,玄司北冷著臉叫住她,制止了她從背後偷襲的“惡劣”行為。
宋悅腳步一頓。
還想假裝從背後抱他,順便把令牌塞進去的,果然今天他不怎麼好說話。
察覺到她的氣息始終離他三尺遠,他身上的冷氣更足了,忽然放了筆,只給她一個冷漠的側臉:“是什麼讓你特意挑這個時候主動找我?”
“我只是想……”
“如若不是談這件事的話……”他的指尖移到了先前的婚書上,“就不要深夜造訪,免得誤會。”
宋悅勉力維持著平靜,又走近一步,眼珠一轉:“我是看尊主熬到深夜,肯定是累了,想給尊主揉肩捏腿……”再順便把令牌塞回去而已。
“啪”地一聲,還沒等她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就被冷漠打掉。
玄司北高深莫測地看了她一眼,那種詭異的眼神讓她有種很不祥的預感,連忙後退兩步:“是屬下唐突了,忘記尊主一向不喜有人近身……”
這種疏離的感覺,讓玄司北的眸光變得愈發幽暗,冷笑一聲:“我究竟喜不喜歡,你不是最清楚的麼?”
宋悅一愣,眼睜睜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跳逐漸加快。等到他的臉近在咫尺的時候,她突然開竅,猛地一把攬住他的腰,順帶塞上令牌,腦袋一下紮進他懷裡:“尊、尊主……我只是捨不得尊主受累而已!”
而她心裡,在不斷計較著——虎符是個敏感話題,要怎樣才能從他口中套出虎符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