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面色複雜,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可以不要他負責嗎……
“可尊主畢竟是……我們身份相距懸殊,恐怕不是良配,尊主無需顧慮我。”宋悅藉口道,“屬下本就沒有出嫁的打算,只想哪天若是老了,做不得事了,就去江湖闖一闖,若有力氣,能雲遊四海也不錯,沒有的話,歸隱山林,閑雲野鶴……”
“巧了,我為燕國鞠躬盡瘁,沒有處理情情愛愛之事的閑暇。”他環著她的腰,俯身緩緩將她壓倒,有些按捺不住紊亂的氣息,“這樣正好——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都敢娶。不僅能給你正妻之名,今後也不會再納妾,你只要安靜頂著這個名分,做你分內之事就好。”
“……哈?”
意思就是,他忙公務沒時間談戀愛,正好缺個名義上的妻子?這次他又正好和她滾到了一起,就想把這個名分給她,順便當做對她負責?
宋悅想了想,的確以玄司北的位置,要是年紀再大些還不娶妻,免不了會有官員給他塞女人,這還不是他最頭疼的,最可怕的是流言蜚語的猜測,宮裡的人向來喜歡無中生有,難免會懷疑他是斷袖。雖然這不會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妨礙,但怎麼著都會讓人心裡膈應。
“你不想?”他撚起她的一縷發絲,眸中愈發幽暗。
盡管知道現在快到正午,是時候處理公事,食髓知味的人也貪戀著每一寸美好,就算是一寸也不捨得離開。
明知道,若是繼續下去,露出冰霜表象下的溫柔,會有從天堂墜入地獄的風險——
明知道,若被她發現,他會萬劫不複。
可他仍然不想放手。
宋悅正渾身無力,沒辦法把他推開:“什麼分內之事,屬下恐怕難以做到……”
如果只是頂著一個名分享福的話……倒是比侍衛這種累死累活的工作好得多,到時候他把她往家裡一放,她不用在他面前晃悠,今後還不是想去哪兒浪就去哪兒浪!
“昨晚已經做過了。”
“……”
一陣詭異沉默之後,宋悅後知後覺地吞嚥了一下,心跳忽然加快幾分。
居然是這這這、這種事!!
他的身體很誘人是沒錯……但、但是一下子從下屬成半個主子會讓人不適應的!再說那種事偶爾做一次是愉悅身心,但以他昨晚的旺盛精力,她哪裡承受得了。
“我……我剛起來,腦子亂的很。尊主給我點時間,讓我理理思緒。”宋悅無知覺地抓著他的手掌,在寬厚的大掌中,用指腹時輕時重地按揉著,有點糾結。
“想好再告訴我。”玄司北也不催她,見此情形,便輕輕松開她的手,轉身回到桌邊,拉開書卷,冷淡道,“昨天下藥之人已經查明,想知道是誰麼?”
“誰?”宋悅揉著身子從床上爬起,皺了皺眉。
聽玄司北的話語,似乎沒那麼簡單?難道這次秦雪依然用了什麼手段逃離法網?
“秦雪的貼身丫鬟。”玄司北冷笑一聲,意味深長道,“秦國十七公主知曉此事之後,先我們一步把她處理了,今早還故意把她五花大綁在殿門口抽打,說自己瞎了眼,並親自上門來請罪。”
“嘖。”宋悅撇了撇嘴。
被她找了個替罪羊。
可憐貼身丫鬟頂鍋。秦雪為了表明不包庇的態度,絲毫不心慈手軟,直接把人給處決掉,讓他們無法以此事為由對她發難。也得虧秦雪動作快,而玄司北昨晚因為……而沒有行動。
她重新穿戴好了,撫著床頭搖搖晃晃走了兩步,忽然往書桌旁看了一眼,見玄司北仍在認真看書,才嘀咕兩句,穩住自己的步子。
這具身體畢竟不如從前,身上又無內力,對她而言簡直是嬌軟得一吹就倒……有點麻煩。
她不知道,在她剛才轉頭時,玄司北立刻收起投向她的眸光,一本正經地掀起一頁書,從她的視角正好擋住了他嘴邊掠起的一絲滿足的淺笑。
……
穿戴整齊,恢複了些體力後,宋悅才感到了一絲尷尬。
她沒有回複他,沒有和他確定關系,既然起來了也不能再躺下去裝死,如果不想被吐槽消極怠工的話,好像也只能回到崗位上去了。
如果沒別的事的話,她應該像往常一樣站在他老人家身邊聽候命令,順便做做端茶送水穿衣喂飯什麼的輕活兒。但是現在,她站在他背後,總有種渾身不自在的罪惡感。
畢竟……對上司做了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