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以刀支地,一副受了傷才有的狼狽姿態,捂著流血的手臂,跌跌撞撞跨入門檻,一面環顧四周,虛弱說道:“刺……刺客,刺客可能藏在這附近,相國、王爺,小心為上!”
姬曄只看了她一眼,留意著四面八方的動靜,玄司北的目光幾乎瞬間就冷了下來,死死盯著她手臂,幾乎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宋悅沒留心他細微的神態變化,只當他是擔心刺客在附近,輕輕舒了口氣。轉頭,姬曄仍然安坐在她身邊,不曾損傷一絲一毫,她終於安了心。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反正打斷就對了,不能讓皇叔進了他的圈套。
沒想,玄司北冷冷幾步走到她面前,攥了她沒受傷的那隻手的手腕,一言不發就把她扯向殿外。
宋悅:???
這劇本是不是有點不太對?他不是相當設法把姬曄撈來,進行一場宮鬥權謀大戲嗎!而且她這種穿著黑衣服的暗衛明顯就是炮灰角色,他一主角怎麼拉著她就跑,把姬曄一個人晾在這兒?
“尊主,睿王爺還在裡……”她是不是得提醒他兩句?
“閉嘴。”玄司北的面色更冷了,攥著她的手十分用力。好在此時庭院已經清場,一個人也沒有,不然見到此情此景,估計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宋悅無言,為了提高信服力她自己給自己來了一刀,雖然特意避開了筋脈要處,卻也疼著,他抓著她的另一隻手也像是不知道輕重,捏得手腕都泛紅了。
“可是,疼……”她小聲嘀咕。
握住手腕的那隻手微微鬆了些。
玄司北的步子也緩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他正死死攥著她的手腕,這是這些天以來,他第一次這麼理所當然地接近她,沒有一貫刻意維持的安全距離。
自從那天之後,他一直都不敢接近。
是怕他會控制不住地親近她,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擁她入懷。他曾經想過,如果在失去之後能得到再次擁有的機會,他便再也放不開手了。
盯著他背影一臉疑惑的宋悅,此事也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氣氛的詭異。玄司北一向待她如常,就和普通下屬一樣疏離而嚴格,別說主動牽她的手,就連偶爾她為他做些雜事,不小心接近了他,他都會下意識地閃避,再訓上兩句,今天這是怎麼了?
似乎……是關心?她作為女人的第六感幾乎不準,所以只是疑惑,不敢確定。
【以宿主的遲鈍程度,上輩子應該是個鋼鐵直男。】
宋悅正試探性地抬眸往他身上好奇地瞧,卻突然被他回頭的一記嚴肅眼神給瞪了回去。
“錢江又擅離職守?”他依然沒放手,只是一本正經地問道,好看的兩道眉微微皺起,像是在思考什麼。
宋悅:……
是她不該,是她多想……玄司北怎麼可能如此細致。
無論如何她不想牽扯到錢江,他被發配邊疆,已經夠倒黴的了。宋悅輕輕低頭,作勢跪下:“請尊主責罰屬下,是屬下自作主張,來殿前守著的。屬下願意承擔一切罪責。”
玄司北迴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抿成了一條不悅的直線。冰冷的目光比從前還要嚴厲。
宋悅死死閉上了眼。
反正甜點也罰了,每日的晨練也罰了,已經沒有什麼刑罰是她受不住的。
他一言不發地將她從地上扯起。
宋悅:“……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