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莫清秋那一根筋的性子,估計只能查出左侍郎的問題,我想他大概不會主動偽造證據。”宋悅接著道,“我在宮中,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不方便行動。此事就全權交予你處理,你敢不敢?”
盡管玄司北處理得很小心,但就算完美得毫無破綻,也能人為創造出破綻。
若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她也不介意將後招使出來,大不了他們倆誰也別想要這個皇位。
“謹遵皇上旨意。”
飛羽掩去眸中的震驚之色,原本冰冷的一張俊顏變得肅然,張了張口,彷彿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又忽地消失在空中,連氣息都隱匿了下去。
就在宋悅以為他會這麼走掉,忽聞空中一聲輕嘆:“因為上一輩的恩怨,趙皇曾對前主子放過一句狠話,讓她忌憚至今。若這胎是男兒,則一世為敵,若生的是女……”
餘下的話,盡管宋悅豎起了耳朵,卻還是沒聽見。
她原本不抱什麼希望的,畢竟飛羽是娘親訓練出的影衛,古代人在這點上總是死腦筋,就算前人已經去世,也不會違背當初的誓言。沒想到最後他還能透露這些。
不過該死的,越來越好奇她的身世了。趙國那狗皇帝究竟和姬無朝的娘親是什麼仇什麼怨?
【不細說還好,現在本系統也有點好奇了!好像嗅到了某種不可說的氣息!】
宋悅陷入沉思:若是男孩,則一生為敵……但重點是,我現在在他們眼中就是男孩兒!
【e……可能宿主被趙國針對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一柱香之後。
屏風內,霧氣氤氳的熱水池四周都鑲嵌著圓滑的鵝卵石,經過人工的打造,正好能讓人舒服地靠在池壁,宋悅輕眯著雙眸,盡量讓自己放鬆。
每次一緊張,最舒爽的解壓方式果然還是泡個熱水澡,彷彿只要這樣,就可以暫時不想趙國的外憂、玄司北的內患。
燕帝雖然沒什麼實權,但享受的還是最高階別的待遇,原本她對這個身份沒什麼好感,但現在卻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了。甚至發現有人想搶這個位置,第一反應竟然是被覬覦的不悅。
【都快死了還想今朝有酒今朝醉?雖然金丹儲備足夠,但你完全是在遊戲人間吧?】
宋悅:哪兒能,沒看見我正在認真思考怎麼扳倒玄司北麼?
【想知道宿主的後手究竟是什麼,複活幣嗎?】
宋悅:呸!那就是個傳說中的fag標誌,打死我也不換!
她的底牌,用的好,能牽制住玄司北;但若是用得不好,恐怕對方會瘋狂反撲,加速她的滅亡。現在趁著湧動的暗潮還沒變成驚濤駭浪,得先嘗試著化敵為友,攻其不備。
身邊最後一個能使喚的飛羽也被派出去了,至此,就連暗處陪伴著她的那道氣息也消失不見,於是,整片宮殿都陷入死亡般的寂靜。
闔目,四周靜得詭異。
……
趁著散朝時人聲雜亂,趙夙悄無聲息地混入了宮中。
他的武功算不得頂尖,但在也能算半個高手,輪班的侍衛未能察覺,但不知潛伏在何處的暗衛卻扔出了小石子,將他逼了出來。
趙夙並未蒙面,對燕國皇宮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雙手背負,冷睨著攔路之人,拿出一塊隨身玉佩:“本殿的路也要擋?”
暗衛們看了那塊玉佩,又仔細辨認來人的面容,才紛紛退散:“失禮了。”
尊主有位貴客,乃是趙國太子殿下。他本就得了皇上的允許而在皇宮住下,可因為最近朝堂風波不止,不便頻繁出入皇宮,怕惹人閑話。畢竟能名正言順地出入,稍微避著點兒外人就足夠,不必黑紗蒙面。
聽說這位之所以一直在宮外,是在替尊主辦事。
暗衛們相視一眼,無人起疑,紛紛讓路放行。
“本殿要親自面見相國大人,要是耽誤了大事,你們自己去領罰。”趙夙輕輕皺著眉,自言自語著冷笑道。
這之後,他在宮中的行動便暢通無阻。暗衛們都知道他是自己人,見他臉色不好,唯恐這些大人物一怒之下殃及了他們這些池魚,紛紛躲得老遠。
悠悠而行的趙夙這才露出了心滿意足的淡笑,腳步一轉,沒去禦書房,反而向皇上寢宮提步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