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真的來過這裡……
聽了丫鬟的話,玄司北雙眸有些失神。
或許是因為昨晚的夢境太長,他腦中只有大略的印象,只記得她一身雪白,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他們似乎做了很多令人愉悅的事,可仔細一想,腦中全是她一顰一笑的影子,揮之不去。
原來世上真有鬼魂嗎……
是因為他太過思念,還是她在地下看到了他的誠意?
傳說一人的魂魄逗留在某處託夢,某些時候,她的去留能被活人見到,他一直以為是無稽之談,只有昨日,那如夢似幻的觸感,她微笑著看他的樣子,全都深深印入了他的腦海。
這是他有史以來,最愉悅的一個夢境。
這日之後,從丫鬟嘴裡傳出了醉花樓鬧鬼的見聞。此事甚至驚動了司空彥。
營養液的效用在逐漸消失,司空彥的面色不知何時有些蒼白,但即便如此,也掩不去他的一身優雅貴氣。他淡淡坐在椅子上,以手支頤,帶著些病容的倦怠,看著面前瑟縮著的丫鬟:“都夢見了那個女鬼?”
“我們的夢大都不同,但卻同時出現了那個白衣女鬼,可見……那塊地方不幹淨。”丫鬟咬了咬牙,聲音低了幾分,“而且她們都沒夢見任何細節,但我的夢是清楚的,那女鬼好像還纏上了屋子裡那位公子,不僅迷惑了他,還和他……”說到這裡,咬了咬唇瓣,沒說下去。
“迷惑了他?”司空彥緩緩抬眸,稍稍認真了些。
空xue才會來風,這麼多人同時夢見了一個女鬼……雖然她們都篤定自己在做夢,但他仍然察覺出了一絲詭異。
他立馬去見了玄司北。
一襲白衣的少年正憑欄而立,在小樓最高的一層上,淡漠而帶著一絲傲氣的目光俯視著燕都的萬家燈火。
即將入夜了。在百姓們閉門與父母妻兒共處時,只有他是孤身一人。
但,只要想到身側那虛無縹緲的空氣處,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或許正站著宋悅。又或許此時她飄向了燕國皇宮,也或許昨日的一切種種都是他的臆想,世上並無鬼魂之說……紛雜的思緒像是要將人生生逼瘋。
他從未如此渴望確認她是否在他身側,但,這點是他終其一生都無法做到的。如果她真的在,就算是用那種方式半夜吸人精氣的鬼魂,用精元換她一夜顯形,他也心甘情願。
“聽說你的屋子鬧鬼?”近乎閑聊般溫和的語氣從耳邊傳來。
司空彥從他身後緩緩走來,淺笑著掃了一眼下面的景象。無需多言,便明白了玄司北來這裡的目的——
從高處往下望,把整個燕都收入眼底。
這燕都,正是玄司北的野心。
他隱隱知道玄司北這些天有所動作,卻因為尷尬的立場,無法深究。玄司北在暗中的那股勢力也容不得他的人打探。
玄司北淡淡收回目光:“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有些細節卻記不起來了。”
“這件事情有些蹊蹺……守夜的丫鬟們所述的內容雖然不一致,但有一點相同,她們都見到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還有柳如是……她甚至說自己夢見那個白衣女鬼懸在她的窗前。”司空彥上下打量著玄司北,“另一個丫鬟則說……那女鬼最終去了你的屋子,吸食你的陽氣。”
玄司北冷嗤一聲:“無稽之談。”
不過,隨著司空彥這麼一提,他腦海中的記憶不由得更清晰了些,又多了些與宋悅在一起的片段。
宋悅似乎說了一句話。
她親口在他耳邊說……她喜歡他?
……
宋悅利用黃粱一夢,在醉花樓複原好了一切,又把見過她的人全都催眠後,才披著隱身衣回到了皇宮。
大清早的,她火急火燎地喚出了飛羽,就報出了幾個名字,要他趕緊去查查這些人,盡量做得毫無痕跡。隨後,又轉身去找李德順。
對於一些宮中的老人,李德順比她更清楚。
“李德順,後宮中是不是有個叫林琬兒的女人?”宋悅皺眉問道。
她只有一半的訊息,另一半全得靠自己推測。一個身處後宮的女人……有什麼用處?難不成此人有什麼特殊之處?
“她正是賢妃娘娘,您忘了?”李德順沉吟片刻,有些猶豫該不該在皇上面前把真話說出來。
宋悅聽到這個賢妃,卻猛然想了起來。
在姬無朝的記憶裡還真有這麼一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