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都看戲的情況下,果然是皇叔和莫清秋坐不住,幾乎同時開了口:“皇上身體抱恙,今天恐怕不行!”
姬曄幾乎是急切地站起了身。
讓姬無朝面對這個心思深沉的趙國太子,那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到時怎麼被暗算的都不知道!
“不。”時不時神遊的宋悅終於認真了些,嘴角掠起一個完美的微笑,目光直視著趙夙,“朕休息了一會兒,現在身體好很多,已經恢複了。夙公子想和朕說什麼,朕給你空間。”
“皇上!”姬曄眉頭緊皺,眼神一凝。
這種事開不得玩笑!姬無朝這些日子來是成長了些,可惜頑劣的本性還是沒改掉!
“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皇叔,你們先退下吧,讓朕和這位夙公子單獨談談。”宋悅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眸說道。
她胸有成竹,有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
這副神態被司空彥收入眼中,他勾了勾嘴角,第一個配合她的命令站起,欠身退下。姬曄即便不願,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落下皇宮規矩不嚴的話柄,只好和他們幾個一起退了下去。
等到房門重新關閉,宋悅那雙黑眸中閃爍著丹爐跳躍的火焰,露出一個安靜而詭異的笑,先趙夙一步開口:“朕知道夙公子想說什麼。”
趙夙臉色一變,忽然緊張。
宋悅頓了一下,笑容逐漸變得詭異,身上故意裝出來的氣勢一散,開始故意裝傻:“既然都跟到煉丹房裡來了,肯定是想拜師學藝,偷學朕的煉丹之術!但朕告訴你,這可是吳大仙的不傳之秘!”
她算是整明白了,趙國多餘的糧食早就被飛羽以她的名義收到了她的國內,現在幹旱的地區正逐步擴大,趙國皇帝早該坐不住了。只要稍一調查,就肯定能查到這些糧食被收去了哪裡——她讓飛羽做得很隱蔽,但司空彥的購買都是光明正大的,他們順著司空家,就會知道,燕國附近幾個國家的糧食都被低價買走,送到她的官倉裡去。趙夙身為趙太子,想要立功立威,就必須為趙國百姓辦事。
糧食是必然要賣的,不過這代價嘛……就不僅僅是敲他一筆銀子了。加上趙夙把她賣了的那件事,她還耿耿於懷,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
趙夙對姬無朝的思維方式有了新的認識,有些哭笑不得:“不,皇上,我是來……”
他剛才面對姬無朝的時候竟然還緊張了……這說出去怕是個笑話。
多心了。
這就是個整日沉迷煉丹,不思進取的皇帝。
……
煉丹房的房門外,姬曄等人依然站著,遲遲沒有離開。
因為,以他們四個的內力,只要不站太遠,煉丹房裡的人說的什麼,一字一句都清晰可聞。
整個過程,姬曄的臉色都是黑沉無比的,自言自語:“皇上真是胡鬧,還當這是和朝臣一起,肆無忌憚麼……”他就知道姬無朝不會談什麼正經東西,什麼煉丹!這哪裡是一國皇帝和別國太子能談的東西?燕國的臉面都給丟盡了!
莫清秋袖子裡的拳頭緊握著,沒有說話。玄司北只是好奇趙夙的意圖,正仔細聽著。
只有司空彥淺笑著上前,替姬無朝說了幾句好話:“王爺可別這麼想,皇上想要單獨見見,肯定有他的主意。”
姬曄這才凝眸,打量著眼前這個溫文無害的男人,皺了一下眉:“你是……”
因為此人身上的氣息太過無害,他之前都沒太注意他的存在,只當他是一般人,但現在一想,能與莫清秋一同坐下,怎麼說也是三品以上……而朝堂中的三品官員,他大多能叫得出名字,再怎麼也不會覺得面生,而此人,就像是第一次見。
“戶部尚書,司空彥——前些日子因為帶兵圍剿洪家軍殘黨,故而未在宮中,睿王爺沒見過也是應當。”
“司空彥?哪個司空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