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念淡淡道:“有煙嗎?”
沈璆怔住,雖然有些不解還是從口袋裡摸出了煙,遞給他後又幫忙點火。他看著對方抿著薄唇輕輕吸了一口,表情漠然又寡淡,忍不住道:“不是說不喜歡尼古丁的味道嗎?”
“我說過嗎?”荊念長指夾著煙,垂在身側,沒有再抽第二口,只是任由火星點點,一點點吞噬煙草。
沈璆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想走又走不了,畢竟他們這一堆公子哥裡論地位論背景,金字塔頂端的兩位,除了陸衍就是荊念,無論哪個都得罪不起。
可那隻夜鶯還在等他那。
沈璆望眼欲穿,自己都連抽了三根了,荊大少的那支煙才自燃完畢,粗粗一算都已經十來分鐘過去了。
荊念撣掉襯衣袖口不小心沾上的煙灰,嘖了一聲:“果然還是不喜歡尼古丁。”
“……”沈璆無言以對,不過總算能脫身了。
荊念沒再攔他,看了下手錶,離他給她鑰匙開始,不多不少十五分鐘。
得了,仁至義盡,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覺得這一晚自己的善心真有些泛濫,泛濫到都能去慈善家晚宴頒獎了。
命運真的很奇妙。
有時候就是那麼一分鐘的耽擱,就能同心心念唸的東西失之交臂。
沈璆沒有成功捕獲到他的美人,等待他的是籠門大開,玫瑰花瓣零亂散了一地的場景,鞦韆也不在原來的位置,木座椅卡在籠柱間,繩索剛好從吊燈處到籠鎖,形成奇妙的弧線。
竟然被她給跑了。
操,他不甘地咒罵,隱隱約約猜到了剛才荊念有心拖延的真實目的。
真他媽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沈璆罵罵咧咧一路,又繞回了泳池。
不光他在罵,剛剛才驚心動魄趕在節骨眼上逃出的許柔也在心底怒噴某個虛有其表的男人。
她的膝蓋痛得要死,天知道有多久沒做過這樣高難度的動作了。至少在鞦韆上晃來蕩去嘗試了三十幾次,膝蓋都撞青了,才堪堪把座椅固定到該有的高度。而後她還要化身鐵臂女金剛,一手抓繩子,一手繞到外面開鎖。
整條手臂肌肉都在發酸,掌心也被玫瑰的倒刺劃傷,隱隱透著血跡。
許柔深吸了口氣,努力平複心跳。她沒選擇走前門,怕又遇到那幫居心叵測的二世祖們,只是老天爺到底還是眷戀她的,沒想到後門外就是一大片空地,各種限量款豪車停了一溜,看起來像是私人停車場。
這地兒看起來很偏僻,空地外可以窺見山的輪廓,根本不是鬧市區。
她是真的有點兒沒辦法了,雨下得很大,淋得她渾身都濕透了。她躲在兩輛車中間蹲著,只恨身邊沒有任何通訊裝置。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徒步離開時,有腳步聲傳來,一開始很輕微,被雨聲掩蓋了,而後愈來愈近。
許柔小心地往後退了退,一手扒著隔壁車的反光鏡,悄悄往外探。
黑夜裡,有個頎長身影,單手撐傘,走到她前邊的車旁,車門識別到主人的靠近,自動解了鎖。
汽車大燈很快亮起,男人轉過臉,眉梢眼角,無一不精緻。
許柔眯著眼,很快認出了這一位。
真是冤家路窄。
她磨了磨牙齒,輕輕呵了一聲,而後脫下高跟鞋,慢慢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