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想把君圭叫回來簡單吃個晚飯的楊晴柔也被越堯這副架勢嚇了一跳。
而原本經常不在家的君禹今天也湊巧回家, 這下人全到齊, 看起來就像是籌劃已久的見家長的場面。
還好之前在醫院大家也短暫相處過, 楊晴柔跟君簡帛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對于越堯這段時間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所以會面的場面還是十分和諧的。
對於君圭而言, 如果沒有越堯跟師娘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的地看著師娘珍藏的相簿,就更好了。
“君圭這孩子,從小就老成。”楊晴柔溫柔地翻開了相簿, 臉上帶著回憶的笑容。“也不熱衷於照相, 每次都是繃著一張小臉,一本正經。”
即使楊晴柔攢了二三十年, 相簿也不過是薄薄一本。
越堯翻著相簿,看著從嬰兒時期到少年時期的君圭, 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新奇的感覺。
相簿中的君圭看起來似乎真的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即使是嬰兒時期, 臉上也不會有太過燦爛的笑容,更多的是皺著眉頭直視鏡頭的照片。
而隨著照片中的主人公年紀增長,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了君圭現在的輪廓。
透過照片, 越堯似乎可以看到當時還是小孩的君圭, 是如何將衣服穿得一絲不茍,一本正經地盯著鏡頭。
不得不說,相簿中的小孩實在是乖的讓人心軟,彷彿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
越堯不禁回憶起自己的少年,曾經他也是個上竄下跳, 招貓逗狗惹人嫌的熊孩子。看著相簿裡乖的不像話的君圭,他覺得若是越老太太看到君圭的樣子,應該會愛到骨子裡去吧。
君圭看著坐在沙發上,翻閱著相簿,時不時還有交流的兩人,只覺得這種感覺無異於公開處刑,但他卻沒有辦法阻止這兩人,正好此時君禹找他,於是他默默走進書房,眼不見為淨。
“禹哥。”君圭端著杯子走進書房,便見君禹坐在沙發前,手中還拿著一份資料在翻閱。
“你來了。”君禹示意君圭坐在自己對面,隨即將自己手中的檔案遞給了他。
君圭有些疑惑地接過了檔案,只見檔案上寫著《京劇電影工程》。
還沒有翻開檔案,君圭疑惑地看向了君禹。
“昨天開會才接到的訊息。”君禹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小口。跟家裡的三位老幹部不太一樣,君禹還是比較喜歡喝咖啡。
京劇電影工程即將被列入國家重點文化工程,首批列入工程目錄的有十部京劇,京劇傳承二百多年,其中經典的劇目不可勝數,而各大流派的劇目之間也會有些許區別。因此在這十部電影中應該選取什麼劇目,由哪個流派來領銜主演,都是之前需要討論的。
而君禹做為這次文化工程中被重點關注的導演,也比君圭早了一些得到訊息。
君圭一邊聽著君禹的介紹,一邊仔細地翻閱著這薄薄的檔案。然而這份檔案秉承著官方發言的習慣,並沒有將細節講清楚。
合上檔案,君圭疑惑地望向君禹,彷彿在說,說得不錯,但是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主辦方想在這一次京劇電影中,推出一出新戲。”君禹說的自然是這份檔案上沒有的內容。
作為十部劇目中唯一一出新編劇,到時自然是最受關注的,而上面透露的意思,這一次的新編劇會由華夏京劇院負責。甚至已經有了決定,由岑派的第二代傳人君簡帛負責,
“爸爸接到了這部戲,到時候幹活的還是你們。”
君簡帛這一生親傳的弟子有二十人,但是乾旦只有君圭一人,而在岑派的藝術中,少了乾旦這一部分,那就是不完整的。
“有事弟子服其勞,這是應該的。”君圭毫無異議地點點頭,又望了君禹一眼,似乎在疑惑他為什麼要表現得如此鄭重。
“啊,你說得也對。”君禹在君圭的眼神中無賴地聳聳肩,原本挺直的腰板瞬間放鬆,整個人放鬆地癱在沙發上,完全沒有剛才那副精英的模樣。“我叫你進來也不是特意講這個的。”
只不過看不爽外面那個人,於是腦子一抽把人叫了進來,對上君圭認真的眼神,於是也死要面子地擺出了一副有正事要談的樣子。不過這種事情就不要告訴君圭這個純潔的小孩了。
“我們哥倆很久沒有切磋了,來一盤吧。”聽到外面自己媽媽的笑聲,君禹也能想象出事多麼其樂融融的畫面,就更加不想把君圭放出去,於是自顧自走到了棋盤邊。
君圭毫無異議地跟過去,在君禹對面坐下,“你執黑?”
黑子先行,君禹毫無謙讓的意思,十分同意這個決定。
棋盤上你來我往,似乎刀光劍影。不過若是君簡帛在這,肯定要敲爆君禹的頭,居然拐騙他弟弟用,用自己珍藏的旗具來玩五子棋。
雖然君禹跟君圭看起來架勢十足,彷彿古時候以棋盤為局的謀士軍師。但事實上,君禹從小學圍棋就沒有下贏過家裡的任何一人,等他上了小學,在學校學會五子棋之後,便發誓一定要以五子棋一雪前恥,於是從那以後,每次君圭跟君禹下棋,都只會是下五子棋。